木吒:“我不曾忘。”
白鹿七:“这、那什么,你上次回去的时候……没事吧?”
木吒:“只是被剑穿了几下,没什么大碍。”
“……”白鹿七心里无语,怎么这边的人,个个都是不败之躯,刚刚河里面,那凶里凶气的家伙被飞剑穿心几十下,还能活;眼前这大兄弟,又说自己被剑穿几下什么事都没有……
两人沿着河道,边走边聊。木吒收了铁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但白鹿七回想起那日紫竹林中的幻象遭遇,梦境里都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他一时有点儿不敢去看木吒的脸。
“小七,你从长安来这,是为了……”
“看看风景,这山清水秀的,我家那边少见,” 白鹿七搪塞敷衍,反问两句,“话说你不好好待在你师父身边修行,来这里干嘛?不会是跟踪我吧?”
木吒连忙澄清:“不是不是,我此行只是奉师命前来,为协助取经人渡过此河。”
白鹿七:“噢~这样啊……诶对了,这河里有一个丑巴巴的怪物,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知道么?”
木吒:“嗯,知道。他原是玉帝座前之人,卷帘大将,犯了罪被贬入此间,师父与他起法名为沙悟净,命他在此等候取经人,届时拜取经人为师一同西去,以消去罪过。”
白鹿七:“什么罪过啊?很重吗?我之前看他被六把飞剑穿心几十下,真惨……”
木吒:“他打碎了一个四界法宝——琉璃神盏。所以才遭受重刑,每隔七日,就要被天罡六剑穿心一百次。至于其中缘由,我便不知晓了。”
白鹿七:“四界法宝?很重要吗?”
木吒:“嗯,四界法宝可通晓过去,天界就那么一盏琉璃灯。”
白鹿七:“哦,这样啊……”
木吒:“我正要下河去寻他,小七你与我一起吗?哦对,方才你说见过他了,他受此极刑,性情烦躁,做过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可曾有为难你?”
白鹿七:“这……说来也莫名其妙,我中午刚来,他跳出河水,二话不说就提刀砍人,我跟他打斗快小半个时辰,然后天上飞来那六把剑,把他吓跑了。”
木吒:“待我下去,叫他与你道歉。”
白鹿七:“那行吧,一起去。”
两人遇水无阻,径直往河底坠落下去。
木吒解释一句:“这流沙河弱水,几千丈深,有元阳之人遇水无阻,小七,你当心点,落地别摔着了。”
白鹿七:“我知道,那石碑上刻着呢,但……元阳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合着我已经——”
木吒:“元阳乃男子童贞精气,若非与人交合,从交合之处被他人吸收,不会自行消散。”
两人落到河床平地。木吒解释得一本正经,掩盖了他凡心未灭的事实,还意图告诉白鹿七,他是一个正经的修行者,并且——他对白鹿七仍有情愫。
可白鹿七听不出来字面之外的其他意思。
白鹿七:“那你……”
木吒还不等白鹿七说完想问的话,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实则心里着急。
木吒:“紫竹林梦境之事,是我自幼禁欲修行,千年来所成心魔梦魇导致。小七,你……原谅我了么?”
白鹿七也不是非要抓着这事不放,他只是想问:“嗐,没事了没事了,我其实是想问,你多少岁了?”
木吒:“一……一千五百二十三岁。”
白鹿七震惊地看了一眼木吒,他一帅气黝黑的小青年,朝气蓬勃,青春盎然,可能是因为普陀山的日浴比较充足,木吒被晒得黑了些,但仍然一脸俊朗,更显刚毅,如果说二十三岁,白鹿七没一点意见,不过那个一千五,是不是应该抹一个整数,剩出个零头就够了?
白鹿七嘲笑似的,小声吐槽一句:“原来是个千年老处,难怪给憋出心魔了,哈哈……”
虽然白鹿七自己也是个雏儿,但木吒应该没听到他的嘲笑。
木吒:“什么?”
白鹿七:“没什么没什么,我以前仗着家长厉害,出门总有人罩,到处撩人放泼,来这边没人管了,上次差点在你那儿栽了大跟头,我以后都有点不敢撩人了……”
木吒憋笑两声:“哼哼。”
白鹿七:“你笑什么?”
木吒:“没、没什么,我们到了。”
正说话间,两人走至一座石门前,白鹿七这才抬头,仔细一看,石门上刻有“将军府”三字,他上次走得急忙,还没发现。
白鹿七:“原来是个将军府。诶,木吒,那什么四界法宝,就那么容易碎啊?”
木吒:“呃……不,琉璃盏本是老君炉中煅烧出来的仙玉法器,摔不碎的,他们说是沙悟净失手打碎,应该不可信。”
白鹿七:“难道是故意的?”
木吒:“可能吧。卷帘将军沙悟净何在——”
不多时,从石屋宫殿里,走出来一位凶恶汉子,正是先前与白鹿七打斗的那位。
沙悟净出了石殿,健步走至门前,诧异地看了一眼白鹿七,连忙对木吒敬礼:“木吒行者。”
木吒:“卷帘将军,这是我……好友,白鹿七。你先前冒然提刀相向,有失情理。”
沙悟净:“老沙给白公子谢罪,还要谢过白公子赠与的三颗灵芝!”
白鹿七:“诶,不客气,不客气。”
木吒:“今日,取经人要经过此处,你待准备妥当,拜师西行后,天庭飞剑就不再伤你。”
沙悟净:“承蒙解救,敢问木吒行者,菩萨何在?老沙好亲自谢过观世音大士!”
木吒:“最近北幽生事,我师父前往地府,协助地藏王镇场,今日没来,要谢我师父,有缘改日吧。”
沙悟净:“我老沙这就收拾妥当,随时观候取经人临岸。两位若不嫌弃,可上府里一坐。”
木吒:“卷帘将军不必多礼,赶快收拾好,等待取经人吧,我任务完成,得赶紧回去。”
沙悟净:“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