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他犯啥事儿了?”杨栓热心地多问了一嘴。
因为这事儿还得靠他帮忙,所以杨阳也没瞒着杨栓,将事情的始末大致上说了一遍。
杨栓听得直叹气:“哎,他这是得罪人了啊!投机倒把这事儿……”
不知想到了什么,杨栓眼眶也红了:“妹子,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我轻易不跟外人说,其实我也因为投机倒把进去过,所以才对看守所的事情比较了解,想当年,我大小也是个万元户嘞,后来不仅被抓了进去,还赔的倾家荡产,出来以后,老婆丢下孩子跑了,我也就脚踏实地的挣点辛苦钱,这个世道,不容易呢。”
杨阳听了也是一阵心酸:“栓子哥,会好的,时代在进步,总有一天,都会好的。”
她的话不仅是在鼓励杨栓,更是对于自己的一种安慰。
谢自强只会翻新,除了这个事,他啥也不愿意干,杨阳知道谢自强有能力也有志气,只是这个时局,困住了他啊!
“小杨,你是个好女人,男人落难了,你不仅没嫌弃,还愿意千里迢迢跑来看他,我佩服你。”
经历过大起大落,经历过媳妇儿抛下家庭离开,杨栓是由衷地敬佩杨阳这种女人,也羡慕谢自强,觉得他的命比自己的好。
三轮车在旅馆门口停下,二人的交谈也就到此为止。
“那栓子哥,咱们明天见了。”杨阳挥别杨栓,走进旅馆去办理了入住,还借了前台的电话给宋时微报个平安。
宋时微熟悉而又温柔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杨姐,这事儿我也跟沈淮序说了,他那边也在想办法,你到了以后好好休息,既然着急也没用,那就先别着急,谢自强那边,你也好好开导一下,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犹如一道暖光,照在了异地他乡的杨阳身上,令她感到一阵鼻酸:“时微妹子,我不在,服装厂的事可都压在你头上了,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等我回来。”
挂断电话后。
杨阳躺在旅馆柔软的床上,因为心里装着事,尽管坐了一天火车,身心已经疲惫不堪,但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抚摸着谢母亲手替她带上的银镯子,口中喃喃自语道:“谢姨,我把你带在身上,一起来看自强,你可要保佑他呢。”
次日六点五十,天光已经明亮,杨阳走出旅馆,就见杨栓已经等在门口了:“栓子哥,你来这么早,等我一会儿,我买个早餐。”
此时的街头已经摆满了许多早餐推车,杨阳走到一家卖煎饼的面前停下。
“老板,来两个饼子。”
杨阳掏钱的时候忽然想起,男人的饭量可能不比女人,于是又补了一嘴:“老板,来三个。”
揣着三个热乎乎的饼子,杨阳递了两个给杨栓:“栓子哥,来这么早,你还没吃过吧,给。”
见杨阳这么照顾自己,杨栓有些受宠若惊:“可不成可不成,咋能再让你请我吃饼子。”
其实自从出来后,杨栓自己一个人要养三个孩子,还要供他们读书,压力确实非比寻常,所以只能自己省吃俭用的,像早饭这种,都是喝两口粥对付了,忍到中午再吃顿饱饭,经常在上午饿的前胸贴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