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是两个外出游历玩耍的少年修士,在这里烧火玩。
谢邙挥袖为铃骊辇加上了隐蔽阵法。
当马车靠近了,孟沉霜终于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只见井边地上滴落着浓稠的黑色液体,两个少年在一旁落火一点,便燃起冲天火光。
这些是石油井,挖得不算深,应当是这个风水宝地中油气埋藏在地表浅层,容易被凡人发现。
隐匿起身形的铃骊辇纵马奔过火焰柱时,孟沉霜听见两个少年修士正欢声笑语地聊着之后的计划。
“你看,这把剑是我娘为我从太茫山寻来,出自万兵客之手,神勇异常,对上浮萍剑主的剑意肯定也有一战之力。”
“凭借外物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出门前我的哥哥姐姐还给我塞了一堆刻好的符箓阵法,但一会儿在这里找到浮萍剑意后,我绝对赤手空拳上前搏斗,这才叫锻骨练神!”
提剑的少年扑过去把朋友摔在地上,两人开始在柔软的草地上打滚拉扯。
孟沉霜眉目间闪动了一下。
什么浮萍剑意?他从没来过雪席城,这两个少年怎么会到这里来寻找剑意。
再者……既知是浮萍剑意,怎么有人要上赶着去找打呢?一道剑意又不是会掉装备的野外boss。
他转头,却见谢邙与顾元鹤二人面色如常,没有对这两个少年的说法提出任何异议,但他们不可能听不见。
孟沉霜思索无端,只能暂且把狐疑压在心底。
铃骊辇在秋尘中跟着行人从南侧门进了雪席城。
顾元鹤急着寻找魔君燃犀的踪迹,然而谢邙依然一副泰然自若,不慌不忙的样子,提出李渡道友身上还有伤,莫惊春也不便跟随他们涉险,先找了个客栈把两人安顿下来,亲眼看着孟沉霜又喝了新药,这才转身出门。
雪席城地处凡间王朝大虞版图极北处,虽然一路走来,城中还算繁华,但怎么也无法与仙都楼城或凡间江南相比。
房间里全夯的是土墙,没有床榻,只有两张烤得发烫的炕,一张睡觉,一张坐谈。
孟沉霜让莫惊春上炕去坐着,用狐裘盖住腿,无论外面朔风再寒,莫惊春在屋里都不会觉得冷。
但孟沉霜自己却缩在角落的凳子上,离热炕远远的,又脱去外衫,才总算不觉得热。
剑阁那具道骨道心的身体已经算是不怕冷了,不到长昆山上最冷的时节,孟沉霜从来用不上谢邙准备的披风毛袄手炉等物。
哪想到这具魔骨魔心的身体火气更旺,像是他最初在寒川恶牢睁眼时那般,只穿一件破碎单衣,暴露在冰风雪雨之中,竟也不算难熬。
深秋里夜色降临得很早,客栈老板娘笑眯眯地给两位俊俏郎君送了油灯来,说是雪席城特产石胆油,用来燃灯比寻常烛火明亮百倍。
这倒是孟沉霜第一次拿石油原油来点灯。
木窗外风声呼呼叫唤着,房中灯焰却平静安稳,两点雪亮光芒照亮整间屋子,人影静静印在墙上。
莫惊春被暖烘烘的土炕烤得昏昏欲睡,原本拿着玉简医书在读,现在也忍不住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脑袋。
他长在南方春陵医谷,上留山中温暖湿润,四季如春,后来上了剑阁,又有孟朝莱时时用灵力法阵看护着温度,也未尝觉得冷。
现在体验了凡人的取暖法子,一时抵挡不住,饱暖思睡。
孟沉霜熄了一盏油灯,把瞌睡小孩哄上炕去睡。客栈中棉被粗糙,孟沉霜给他先贴身盖上光滑柔软的狐裘,再搭上棉被。
沉沉重量带
来某种神奇的包裹着人的安全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扮的壮士伸手拦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士,两人正坐在面馆里与羊肉饼面奋力激战,筷子都要舞出刀光剑影,桌面上已经垒起了五个大碗。
“霍无双,一会儿化食丹分我两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守这座险关。
当今白府两兄弟父亲早逝,过去几十年里一直是白母支撑家业,待二人长大,白母退位让贤,白家两兄弟一边管家,一边掌兵,两人有孝心,在内仍称是南、辰二位公子,在外则是南、辰二将军,如今雪席城繁荣安定,二人居功至伟。
穿过树荫下仆人清开冰雪后露出的石板道,白府二位公子,白望南与白望辰已经在正堂等候,谢邙与顾元鹤也坐在堂中。
两人一见孟沉霜与莫惊春来,当即起身相迎。
白家二兄弟约莫二十来岁,身量俱伟,剑眉星目,气质洒脱又礼数周全,看上去分相似,不过其中一位举手投足间更多一分书卷气。
他温润友善一笑,对孟沉霜拱手:“两位仙长大驾,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晚生白家望辰,这一位是我兄长,白望南。”
孟沉霜照例替莫惊春一起还了礼,带他坐到谢邙身旁。
谢邙和顾元鹤分别坐在堂上左右下首第一张椅子上,孟沉霜和莫惊春都往左边落座,瞬间显得顾元鹤孤零零的。
然而顾元鹤并不介怀,半垂着脑袋,目光出神,似乎在思索什么。
侍从来上了两盏热茶。
白望辰道:“边关苦寒之地,只能以粗茶待客,还望仙长多多包涵。”
“辰公子说笑,我亦是山野之人。”孟沉霜答道。
白望南在一旁斟酌片刻,问道:“还未问过,几位仙长近日因何事来我雪席城?”
顾元鹤在这时抬起了头:“追查一个魔头。”
白家兄弟俱是愕然,虽然凡间也有不少神魔鬼怪传说,但分量远远及不上亲耳从仙长口中听说身边有邪魔外道,两人对视片刻,白望辰问:“魔头就在雪席城中?这是个什么样的魔头?”
“应当是在城中。”顾元鹤顿了顿,没说得更加具体,“这魔头喜怒无常,行事乖张,好滥杀,好劫掠,好欺男霸女。”
白望南急忙跟着问:“可有画像?若是魔头这般危险,我白府也愿出力搜寻。”
噔——
谢邙手中的茶盏落回桌面,杯中碧波微漾,险些溅出,他抬眼望向几人:“魔头形态百变,画像无用。”
孟沉霜听着他们的说法,一瞬沉默。
魔君燃犀是堕魔,桀骜难驯是堕魔常态,易容躲避也不难想见,但是……欺男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