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彭爱红看着简志雄脸色的样子，屈亦成脸色一寒。

这时，徐主任也过来了，屈亦成说：“徐主任，这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说的支票，你赶快盖章。”

徐主任看了一眼曾行长，说：“我已经同曾行长说了，没有段行长的批准，我不能盖的。”

屈亦成知道，拖延一刻，配件公司的人就会知道，就会用各种手段、动员各种关系来阻挠。他心中苦笑，妈的，好像支行就是我一个人的！

他运了一口气，又打段行长的电话，通了，没有人接，打了三次，都一样。

屈亦成有些绝望，但立即对刘绪赞说：“老刘，麻烦你记一下我的话。”

刘赞绪和众人都一愣，不知这小屈行长要干什么，他坐下来，拿出纸笔。

屈亦成说：“老刘，你记下。现在是2003年4月8日，下午十四点二十七分，我给支行段行长留言如下：段行长，我是屈亦成，特此向您汇报请示。县供电物资配件公司在我行的账上，有三百多万汇款入账，现在，我请示用特种转账支票，立即扣除公司欠我行的贷款。同时，要使用支行行政印章和您个人名章。请您批准。”他打开手机，给段行长发了留言。

信贷科的人、其他部门闻声来围观的人，个个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张狂行事的人。

屈亦成从刘赞绪手上接过那张纸，见一笔字写的端正漂亮，点头说：“好，在下头写一个‘现场见证人’。”

他第一个在下面签字，曾行长马上上前也签了字，刘赞绪也签了字。其他的人都有些犹豫，屈亦成见信贷科其他人缩手缩脚，围观的人也偷偷溜走，就笑笑说：“有三人签证就够了！”他把支行和纸都递给徐主任，徐主任咽了口唾沫，也签了字，说：“好，屈行长，马上办。”

闻声过来的工会主席陈联也上来，在上面签了字。他又叫来总会计万菊，让她也签上字。

屈亦成大是感动，同陈联、万总会计一一握手。

朝着信贷科其他几个人笑笑，这些人都低下了头。

简志雄在配件公司有股份，这些钱扣去生意的成本，他能分到二十多万，就壮着胆说：“屈行长，这样好么？还是、还是……”

屈亦成掏出手机说：“要我再给分行罗伟欣行长打电话吗？”

简志雄喘了一口粗气，不敢说话。

徐主任小跑着过来，把盖好章的支票交给屈亦成。

这时，值班主任气喘吁吁跑上来，一脸惊慌的对屈亦成说：“屈、屈行长，曾行长，不好了，供电配件公司的人来了，吵着要转账，好凶！”

屈亦成瞟见彭爱红一脸慌张，便知道是她按简志雄的授意给客户报信，就对曾行长一笑说：“我们有些同志，干别的事像蜗牛，可是内外勾结、通风报信的事却很麻利。不要端商行的碗，砸商行的锅！”

他同曾行长等一齐下到一楼，在大厅，有五六个人正吵吵。其中一个穿着本地少见的日本山羊皮夹克，手上手表、戒指在灯光下晃动的大个子，很激动对女大堂经理说：“你总啰嗦什么！我说了，叫你们行长段达来，你算个屁！”

屈亦成走过去，对他说：“你好，你是谁，找段行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