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内这边,女子还算经验丰富,苏子说虽然抗拒,可是眼里迷迷蒙蒙的,因为力不从心的原因整个人已经软化不少了。
而对面,瑶铃女却一脸严肃正经的拄着凌云片雪,笔直的坐在那里,不知到底在认真个什么劲,也不知他到底在聚精会神的看哪里,仿佛眼前这幕香艳之景并不存在,一言不发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像一尊青面獠牙的门神。
同一个屋内的两个地方,有着截然不同的两个气氛。
女子被那双捆着的脚连蹬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对付过来一个苏子说,又疼又累的喘一口气道:“不是我讨价还价,无论你说的那事能不能成,你都得给我加钱,这个人实在太费药酒。”
瑶铃女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十分干脆的掏出一把银票数都不数看都不看,直接放在脚边。
女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注意力并未放在这里,依旧斜斜的不知在看什么等什么。
怪人。
女子撇了撇嘴,挽了一下头发,也不再保留和迟疑,张开檀口俯身吞了下去。
苏子说眼中有些无神,张口微弱急促的喘了口气,软手软脚的挣了挣,没有挣动又闭上了眼。
瑶铃女既没有多余的反应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既没有被气氛感染也没有改变状态,无论是听到苏子说撑不住刺激传出了点柔弱而愉悦的声音还是看到女子衣衫尽褪露出丰润曲折的酥.胸腰线,他一扫而过的眼神里只有谨慎,并不沾染半分情.欲的颜色。
他在看什么?
苏子说得以清醒的瞬间扭头看到这样陌生的瑶铃女,以往故作妖娆轻浮的瑶铃女在现在这种场景里却是意外的沉着冷静,而自己被他合同外人暗算成这样,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冷漠闲情的自作主张决定一切,并旁观自己的被算计后的不堪,简直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可恨的人。
皮肉摩擦是杯水车薪,刚削减下去的浪潮再次掀起时只会更使人得寸进尺,苏子说虽然有点小心眼但向来都不是一个心肠很硬的人,却在情绪不受控制最高峰的此刻,有着不仅小心眼还心肠很硬的不成型的决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反正心肠一定要够硬,这就足够了。
瑶铃女自然不知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苏子说到底在想什么,他也没心思去注意了,把凌云片雪横在身前,拇指悄悄顶开一点刀鞘合缝,后背越发笔直。
女子叉腿跪坐在苏子说身上,正要沉腰下去,本来就凌乱的房间突然从窗户那边由外而内的被劈出了一个洞,与此同时早已蓄势待发的瑶铃女已出刀砍向来者,来者手无寸铁,跃进屋后用着房间里已经报废了的一堆东西抵抵挡挡,两个人在门口打了一阵,那门扇便被凌云片雪砍得摇摇欲坠。
对于这人的面孔,无论是瑶铃女还是苏子说,都是既没有见过更没有过什么间接的印象,不速之客身形虚晃一下,找了一个空子又从窗户跃出,瑶铃女不肯放过,跟着他一样从窗户追了出去。
房间内除了瑶铃女有所准备,其余二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不轻,女子身体一歪,惊魂未定的喘了口气,看到门已被从一边砍开,不敢再待在如此危险的房间半刻,便赶紧趔趄着爬下床边跑边把裙子慌手慌脚的穿上,拿了地面那一把银票,扔下苏子说就跑了。
而苏子说也是一懵,连着药效差点被吓飞,但自己被捆那么严实根本就没法动弹,手压在背后已经麻木了,还想着有谁能给自己松个绑,却不料房间里除了他之外最后一个人也麻利的逃窜出去,身体里的热气还未消散完全,夜风就从窗户和门外同时涌了进来,直接把苏子说冻得一个哆嗦。
在这无比清凉的时刻,苏子说这才疑惑的想道——
咦?那个人是谁?
许久一支箭呼啸而至,穿过窗户深深嵌入对墙。
这支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却能让苏子说见之浑身血液发凉。
再细看的话,白羽上浸润了一小片黑渍,若不是因为烛光朦胧的光影下晦暗不明,便没有这份独特的娴静和沉寂。
苏子说的心脏仿佛被吊起,即使光线照色不清,他也认得这块是血渍,百步穿杨发发入靶箭不见血不停留,他清楚得很。
瑶铃女……受伤了。
瑶铃女像上次一样,一追出去就不见了人。这也难怪苏子说那群手下找不到,就他那种一褪一层皮的人单靠看的话怎么能看得出来啊。
街上空荡荡的,这种时候家家户户都在酣眠,除了半圆明月还活跃在天空之外,什么都没有。
瑶铃女犹疑地追了几步,却又不知具体方位,危险的感觉在寂静空旷的夜晚不减反增,有什么东西顺着清风冲刺过来,凌云片雪急急一拨,那东西便顺着弹开的轨道,划破脖颈的皮肤,掉在身后的草丛里。
瑶铃女没想到对方会射来一支箭,忙用手捂住伤口,抬头看向箭的来处,一个人背光站在房顶,背后箭筒里羽毛的轮廓和拉弓搭箭的人的轮廓连成一体,修长而又充满喷薄欲出的力道。
瑶铃女大惊,忙躲开正所站立的位置,一边挥着凌云片雪以防乱箭伤到自己,一边朝那人跑过去,可那个人抓了一把长箭,拉满了长弓,朝四方纷纷射去,瑶铃女听到有几人痛呼的声音,唯独自己这边除了刚开始偷袭的那支外再没有被他的箭格外照顾。
瑶铃女正这么想着,那人又抓出一支箭来搭在弓上向他这边瞄准。
瑶铃女赶紧躲到身旁的一颗树后,就算是这样那人也照射不误,箭像一根针一样穿透树干边缘较薄的木头,角度刁钻的在瑶铃女侧倚的肩上又留下一道深刻的伤口。
这样的话根本就不能靠近,除非诱着他把那箭筒里的箭用完。
可照他那样箭无虚射,自己岂不是要多流许多血?
瑶铃女两只手都有点不够用了,但又不愿白白放弃这次机会,便从树后亮出身来,朝那人跑了过去。
那人似乎也对他有话要说,直看着他堵到了身前,也没有再有所攻击。
瑶铃女干笑一声,说道:“果然,你一直跟在他身后。”
那人缓声道:“我的目标并不是你,所以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瑶铃女恶意一笑道:“怎么?之前不是挺沉得住气吗?为什么现在暴露自己,不继续像一个身后灵一样时不时暗戳人一下了吗?”
“真是无礼。”明少居有些不满又有些气愤的冷笑一声,上前几步逼得瑶铃女出刀抵上保持距离往后谨慎的退了几步,“我不出现?还真的如你所愿让他和别人生下一个和你一样会忤逆阻碍我的孽种吗?”
瑶铃女颦着眉反驳道:“我也是人间正儿八经阴阳相配自然出世,孽不孽种可不是你能说得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