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瑶铃女寄的,传闻也是瑶铃女传的。
潭仙子起初对瑶铃女把这件无中生有的事情宣传得沸沸扬扬很是不解,还有些不忍道:“这种事情私下来说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闹得人人皆知?”
瑶铃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还问道:“最近几日,你可听到什么有关于我的传闻?”
潭仙子疑惑道:“瑶铃女和叶大公子因身份矛盾以至于两人相爱不能相守那个?”
瑶铃女愤愤道:“对!”
潭仙子匪夷所思道:“难道你就只是为了这种原因而毁坏自己清誉吗?怀孕一事过于吸人眼球,即使事情并不是真的,但三人成虎,十月之后在别人眼里你双胞胎都能出来了。我虽不阻止你,但还是想告诉你一声,一个女人即使并没有做什么,但污点还是能避则避,因为这些东西实在令人烦恼。”
“没什么的。”瑶铃女不在意道,“即使我不解释,这种谣言总有一天会不攻自破,而我这么做,除了想挫败一下谢禅风之外自然还有别的用处,用一个有关瑶铃女的不实传言结出一个我想要的果子,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好事。”
潭仙子妥协道:“既然你自有道理,那我就不多管了,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和苏掌事之间怎么回事,他得罪你了吗?”
瑶铃女反问道:“你觉得苏掌事像会得罪谁吗?”
潭仙子回想一下某人弱柳扶风温和虚脱的模样,应道:“不像。”接着又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这么作弄他?”
“啊,不这么做不行啊。”瑶铃女感慨道,“我好像把他给吓跑了。”
潭仙子面无表情道:“这又有什么稀奇,药玉阁楼里的人个个迂腐得要命,苏掌事能撑到你主动吓他而非看到你的这身裙子就退避三舍已经足够意志坚定坚持不懈了。”
“唉。”瑶铃女叹气道,“我如果不刺激他一下,恐怕我该要像你一样天天关注药玉阁楼的动态情报,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跑过去追撵。”
瑶铃女一想就不堪忍受:“那样实在太麻烦了,我还是趁着现在大好的情形直接把人逼过来吧。”
潭仙子不忍道:“苏掌事这人挺敏感的,你这种损招也的确能够正击其弱点而一招致胜,但当你们两个人见面之后却又不知该产生多少矛盾,为应一时之变而使后患无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瑶铃女不在意道:“苏掌事憋的够难受了,由此来引爆的话,说不定他还会像个炮仗一样炸起来。”
潭仙子:“……”
你这人什么爱好啊!
瑶铃女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反应过来道:“还有,这件事能惊动谢家,那应该也能惊动玲珑谷,如果这几天有我谷里的人寻着消息来找我,到时还请潭仙子照顾一二。”
潭仙子问道:“照顾谁?”
瑶铃女不假思索地答道:“照顾我。”
潭仙子好奇道:“都是你自己的人,难道还对她们有什么顾虑吗?”
“有。”瑶铃女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是让她们知道我这番胡闹,她们怕是要疯。”
你还知道自己是一方域主啊!你还知道自己是在胡闹啊!
潭仙子撑着额头揉了揉,实在搞不懂瑶铃女和其属下的相处模式,就破罐子破摔道:“好吧,到时候我就说咱俩什么都不知道,行了吧。”
瑶铃女满意道:“足够了,多谢潭仙子。”
潭仙子还有些不安和犹豫道:“其实,趁着药玉阁楼里的人还没有找来,你是能够变卦反悔的。”
瑶铃女若有所思地阴笑道:“这又有什么,究竟会不会对我产生影响,我一直都有强调过的,你要情郎我要苏子说,这里就算是狼窝虎穴他们也得来闯,不然,瑶铃女可是真的能给苏掌事生出个儿子来的。”
闻言后的潭仙子匪夷所思道:“你,你还要干什么?”
瑶铃女摸着下巴思索道:“强上吧,苏掌事那么弱还怕搞不定他吗?”
潭仙子成功被这句不清不楚的话给误导了,不禁后退几步,谨慎的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言语。
瑶铃女想的是在青楼楚馆随便拐个姑娘迷晕后再把苏子说放倒,无论愿不愿意总该有法子能成功,如此一想越发觉得可行,顿时精神一振,双掌“啪”的一拍,高兴道:“生孩子不容易,引个种还能难吗?”
一转脸,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的潭仙子默默地窝在角落,远远的看着他,一脸的不情愿道:“我尚未出阁,你别总对我说这种鬼话。”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你这个女人,色胆包天,口无遮拦,极其可怕。”
瑶铃女有些茫然又苍白的辩解道:“我……不色呀……?”
潭仙子立即跟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瑶铃女:“……”
潭仙子又不忍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下手轻点……千万别把苏掌事吓傻了,行吗?”
瑶铃女点头道:“毕竟相识一场,那自然需要款款温柔循序渐进着来的。”
潭仙子依旧没有往瑶铃女这边走,身体顺着墙挪到出口,然后靠着门想了又想,眼睛避着瑶铃女疑惑的目光看向一旁,轻声又仓促地说道:“你也别再说药玉阁楼主是我……情,情郎什么的。”潭仙子情绪又有些低落道:“你所听到过的,那个眉飞入鬓,目如铜铃,鼻若悬胆,口似朱云,身高七尺,肩高背阔,腰佩轻剑,着一身春衣薄凉,声音亮比洪钟,身后枣红马引颈嘶鸣,面色威重坚韧不可撼动之人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不过,不是阁楼主。所以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把这些联系起来说给我听了。”
潭仙子倏地抬头正视瑶铃女的眼睛,气势陡转表情愤愤道:“不然,我就会不高兴,不高兴,我就会把这些全抖给你下属!”
瑶铃女目瞪口呆:“!!!!”
潭仙子一手扒开房门,飘逸的袖子一挥,玉脚往门槛外一跨,抬头挺胸,扬长而去。
真的假的。
怪不得每次一提她那边的气氛都是怪怪的。
可她堵药玉阁楼主人是想干什么!
所以那个眉飞入鬓,目如铜铃,鼻若悬胆,口似朱云,身高七尺,肩高背阔,腰佩轻剑,着一身春衣薄凉,声音亮比洪钟,身后枣红马引颈嘶鸣,面色威重坚韧不可撼动之人……到底是谁长得那么书面啊!这一听就是个老气横秋还想不出具体面容的虎将,画出来就是过年在大门上贴着辟邪的桃符好嘛!
佩剑!佩剑!总不能是谢家的人!
再所以为什么不相干的药玉阁楼主的存在感那么高啊!他明明宅得要死好吗!
总而言之她为什么去堵药玉阁楼主啊!
瑶铃女的脑中争先恐后的刷出无数信息量和大问号,但都无法想象和表达,潭仙子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才缓过劲来,然后停止思考放空大脑,耷拉着肩膀总结性的吐槽一句——
“女人心,海底针。我想这些简直是自寻苦恼。”
据可靠消息,“铃女千里寻夫恨,子说死生契阔轻”需要改版。
——铃女千里寻夫恨,子说死生契阔轻。想是小妇逢浪客,谁料佳缘偶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