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虬冲破封印的那一刻，钟离就有所感知。

这让钟离喝茶的动作猛地一滞，眉头皱了起来，口中不解道“以普遍理性而言，即便有了外力，八虬想要完全冲破封印，至少也需要三天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快...”

说着，钟离不由将目光看向了孤云阁的方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孤云阁的方向依旧是一派祥和，没有任何的异状。

这让钟离知道，事情已经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

在钟离原本的设想中，八虬在挣脱封印的第一时间，就应该肆意宣泄怒火，在海上兴风作浪才对。

可事实上，八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蛰伏了起来。

这让钟离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同时，钟离也感知到了，凝光正在尝试与自己建立联系。

那么，自己要不要插手呢？

还是说，完全放手交给人类处理？

思索了一会，钟离最终决定完全放手交给人类处理。

虽然八虬借助外力破封了，但是漫长岁月的磨损，加上当年自己重创它的伤势，让它现在的实力已经百不存一。

这样的实力，对于人类而言虽然依旧强大无比，但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想着，钟离再次缓缓举起茶杯，将杯中稍微冷却的清茶送入口中，感受着那先苦后甜的回甘，口中轻声道“最古之王有言‘当人类万众一心面对灾难之时，希望将化为奇迹降临’。”

“我期待着，奇迹的降临...”

在钟离说话间，不远处的万民堂传来了胡桃和香菱玩闹的声音，将钟离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看着在胡桃作弄下瑟瑟发抖的香菱，以及那位香菱出头的锅巴，钟离的目光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边界之地。

八虬在打破封印之后，就直接循着本源力量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那些在边界徘徊，对现世还有留恋的人类灵魂们，就看见了一只极为恐怖的生灵闯入了边界之中。

那源自灵魂的压迫感，让他们感到恐惧、感到惊慌，开始躲避、开始逃亡。

而八虬没有搭理这些根本就不够塞牙的口粮，直接朝着边界的核心地带闯去。

在抵达核心地带之后，八虬看着眼前宛如仙境一般的景象，眉头不由皱起道“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可是这气息怎么会这么微弱...”

感到不对劲的八虬，开始在核心地带仔细感知了起来。

最终，八虬将目光看向了那颗‘仙树’的上空，口中道“原来如此，真正的秘境隐藏在这里...”

“外面这个秘境，只不过是真正的秘境力量和地脉力量影响下诞生的附属秘境...”

“这么说来，往生的通道应该就在这个真正的秘境里面...”

说着，八虬的目光闪烁了两下，没有立刻动手。

八虬没有完全相信黑腔中的存在的话，只相信了一部分。

八虬相信的部分是，人类最古之王的灵魂应该就在往生的通道内。

至于人类最古之王的灵魂失去了力量这一点，它是完没有完全相信。

如果黑腔中的存在只是拿它当棋子，如果人类最古之王没有失去力量，那么自己强行闯入往生的通道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那烙印在八虬灵魂中的死亡阴影，又开始让它迟疑、恐惧、退缩...

但很快的，八虬就控制住了自己起伏的心绪，中间的脑袋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道“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我知道你肯定在利用我...”

“可你却不知道，我也在利用你...”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够打破封印。”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恢复前世身的力量。”

“如果不是你，我也找不到这个完美的栖息和休养的场所。”

说着，八虬的目光不由再度打量起眼前的核心地带，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随后，八虬的八个脑袋都先后开口，像是在交流对话一样。

“这里是人类灵魂通往往生通道的必经之地。”

“这就代表着，只要我栖息在这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口粮主动送上门。”

“只要我吞吃足够多的口粮，力量迟早能够回归前世身巅峰，甚至是超过。”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去硬闯往生的通道？”

“复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我选择的这种方式，等同于是断绝了人类往生的可能性，断绝人类这一种族的未来。”

“我相信，人类的最古之王如果知道因为自己，人类种族的未来被断绝，一定会痛不欲生。”

“嘿嘿，他想要知道，也得等到我们的力量回归，甚至是超越之后了。”

“没错，往生通道的秘境是完全阻隔外界的感知，除非是有人类灵魂要往生才会打开，可我来了，人类的灵魂还能够往生吗？”

“虽然这中间有漫长的岁月需要渡过，可对于我来说，时间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