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大帐
萧逸辰躺在床榻上,袒露着受伤的肩膀,面色惨白,嘴唇逐渐泛起青紫……
床榻边,放着一盆血水,地上散落着浸血的纱布,桌上赫然摆着一支断箭,上面还有萧逸辰未干的血迹……
军医替他包扎好伤口,施针……
萧褚殷和沈晏一同前来,见到这一幕,萧褚殷揪心般的难受,更为自责……
“军医,战王伤势如何……”
沈晏拍了拍萧褚殷的肩膀,以示安慰。他眉头微微紧蹙,却依然沉着冷静的询问。
军医起身,行了一礼,重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四皇子,沈世子……这箭头上涂了剧毒,老夫毒术浅薄,解不了这毒,只能施针尽量压制……”
“但最多只能压制十日,若十日依然无解,怕是……”
军医并未道出口的,是“无救”二字……
即便没有道出口,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萧褚殷眼神木讷,双手颤抖,猛的攥拳,指甲掐入肉中,微微渗血……
都怪他,都怪他害了三皇兄……
沈晏注意到他的异常,微微叹气,抬眸,眼神凌厉,开口询问。
“军医,不知战王中的是何毒?”
军医瞥了一眼床榻上的战王,眼眸深邃,甚是无奈的摇头……
“回沈世子的话!此毒名唤火凤苓,产自西境,甚是毒烈,早已失传多年而未问世,世上能解此毒者少之又少,几乎便是无解……”73狆彣蛧
“沈世子!还是尽快想想法子吧!如今战王,怕是耽搁不得……”
军医无奈的摇头,拎着药箱离开萧逸辰的营帐,前去配药……
沈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眸带着冷厉,恨不得将西境众小国一举端灭……
床榻上的萧逸辰甚是虚弱的睁开双眼,轻声咳了几声,缓缓开口。
“褚殷!沈晏!今日之战……如何?”
见萧逸辰醒来,沈晏和萧褚殷立刻走向床榻,沈晏于床榻旁坐下,萧褚殷则站在一旁……
沈晏端来一杯水,慢慢给萧逸辰喂下,缓缓开口道。
“已将敌军击退,敌方落荒而逃……”
“但是……我北鄢将士死伤惨重,情况不太妙……”
萧逸辰支撑着虚弱的身子强行坐了起来,沈晏立刻将枕头放于他背后,让他依靠着……
“如今能继续征战的将士不足八万……”
“西境小国那边明显还未派出全部兵力,士兵人数定比我们多的多……”
萧逸辰眼眸微沉,虚弱的面容有些冷厉,似在深思……
“另外……我们已经出征一月有余,粮草几乎撑不了几天了,可皇城派下的粮草却迟迟未到……”
“如今你重伤的消息,士兵皆已知晓,怕是会有损军心,失了斗志啊……”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敌军趁你受伤之时进攻……”
萧逸辰轻咳几声,甚是虚弱,缓缓开口。
“给陆瑾年和广平侯去信,将情况告知……”
“切记,不要告诉纭儿,我怕她会担心……”
闻言,沈晏微微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既然粮草迟迟未到,定是皇帝早有预谋……
“三皇兄!对不起……”
萧褚殷立于床榻旁,甚是愧疚……
“褚殷!这不是你的错,敌方早有预谋,此箭便是冲你我二人来的!”
“这几日跟着沈晏,听沈晏的话,要沉得住气……”
萧褚殷用力点头,眼睛有些湿润……
片刻,萧逸辰体力耗尽,沉沉的昏睡过去……
沈晏将他放平躺好,盖好被子,吩咐军医时刻守在身旁看护……
他与萧褚殷离开萧逸辰的军帐,始终沉着冷静……
他不能自乱阵脚,如今萧逸辰重伤,他便更不能慌乱……
沈晏轻拍萧褚殷的肩膀,让他去慰问伤员,自己则回帐,提笔给陆瑾年和广平侯去信……
他犹豫许久,到底要不要将萧逸辰中毒之事告诉叶兮纭……
萧逸辰怕叶兮纭担心,让他瞒着叶兮纭。
但此刻,萧逸辰的毒再也等不得,多等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叶兮纭医术过人,也许可以救得了萧逸辰……
是以,他头一次没有听萧逸辰的话,直接去信叶兮纭,将萧逸辰的伤情告知……
三封书信快马加鞭,不出一日便赶到皇城……
……
叶兮纭如往日般待在府内,除了练功,便是倒弄那些花草……
晚间,当府内下人将信封递上来时,叶兮纭满心欢喜的拆开,以为萧逸辰如往日般给她报平安……
可来信者却是沈晏,当看到沈晏二字时,叶兮纭心中便萌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她立刻焦急起来,双手有些颤抖,打开信件……
轰……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叶兮纭心中一怔,眼中含泪,双手紧紧攥着那张信纸,似要将其捏碎……
火凤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