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抚着他凌乱的发丝,肩上传来阵阵温热,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言:“别怕,只是噩梦罢了,我在,一直都在!”
苦闷的情绪持续了许久,凌承久久不愿将夜灵松开,他总觉得那个梦就像个预示一般,扰得他心神不宁,几近崩溃。
夜灵见他一直沉浸其中,便故意转移了话题“相公、我饿了!”
凌承这才将她松开,宠溺的在她额间轻吻,又俯眼看了看她隆起的腹部,那个噩梦便再次浮现在了脑海中。
大手就势落下,停留在她的小腹之上。
此时,逆天改命的想法早已被磨灭,他一双星眸中泛着阴狠的光,再次将灵力凝于掌间,便欲除了孩子。
夜灵一把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间,一只玉臂已穿过他的青丝,滑上了他的颈项,她殷切的吻着他的额,樱唇掠过他的鼻尖,又落在了薄唇之上,将自己满满的爱意全部送入他的口中。
而他,就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不迎合亦不抗拒。
她闭着眼,玉手顺着他的肌肤一路下滑,肆无忌惮的滑进了他的白衣之中,轻一用力,便将他推倒在了床上。
就在夜灵伸手去解他腰带时,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冷声吐出四个字:“除了孩子!”
夜灵颤抖着将手抽离,扬起一抹苦涩难言的笑“我好饿!你去做饭好吗?”
她不愿提及,可凌承却偏要说出来“昨日那碗百合莲子银耳羹被我加了
‘断阳’,师傅说他是血煞,会害了你性命,所以我留他不得!”
“我以为,昨日过后,你会改变想法!”
夜灵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痛哭的冲动,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又道:
“从他出现在我身体里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与我紧紧连在了一起。
无论他是人是妖,是魔还是血煞,他都是我的骨肉。
只要我活在这世间一天,我便会护着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也包括你。
除非我死!”她踉跄着下床,便欲从他身边逃离。
凌承立马起身将她圈在自己怀中,不停的道着歉。
他早该知道的,夜灵一定不会妥协,可他亦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丢了性命。
夜灵没有反抗,她不确定余下的路还有多久,所以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会倍加珍惜,并不想与他置气。
她微微侧身,玉指轻抚着他紧蹙的眉心,再次笑了笑:“好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相信我,我一定能抗过去,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垂眸打量着胸前的如瀑青丝,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白头,却不知这是因为凌承为她渡了一夜的灵力。
他沉闷的点头,紧紧相拥着她。
此番过后,凌承便彻底打消了除掉孩子的念头,只因孩子是她的命,而她,亦是自己的命。
……
彼时,凌承又执着羊毫挥洒自如,夜灵依旧坐在他身侧,见那金屋已在他笔尖一点点的生成,脸上的笑意越发加深了些。
“悠然居,我想好了,这个宫殿就叫悠然居,我来提名!”轻快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凌承刚停下动作,手中的羊毫便被夜灵夺了去。
她执着羊毫,盯着那一间小小的宫殿陷入了沉思,这名字该落于何处才好,总不能写屋顶上吧?
凌承笑而不语,指尖一股灵力送出,便见那金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让人无法直视。
再睁眼时,就见那宫殿大门上,赫然多了块牌匾,悠然居三个鎏金大字便规矩的落在牌匾之上。
而那一道金光,便是金砖闪烁的光芒。
夜灵便知,凌承做到了,这副山水画,终将成为自己的归宿。
但她还是有些慌,若是有一天自己死了,便再也见不到凌承了。
她盯着那郁郁葱葱的树木看了许久,却觉得少了点什么,脑中灵光一闪,便勾唇一笑。
手中羊毫一路移至湖泊边,还没来得及动笔,一滴鲜血便滑落在了此处。
凌承急忙取下她手中的羊毫,随意弃下后便开始为她渡入灵力。
夜灵安躺在他的怀里,美目微阖,长睫上挂着粒粒晶莹,但她依旧在笑。
她说,余下的路不要悲伤,所以她不会哭。
鲜红的血顺着她惨白的面颊一路滑至锁骨,隐藏在了红衣之中。
指尖灵力源源不断的送出,可那血却依旧肆无忌惮的流淌着,凌承的心亦是在滴着血。
他本以为,只要每日为她渡入灵力,就可以缓解她的痛苦。
可他终究还是错了,灵力可以补,那精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