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得发，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拿寿命换的桃花？这两位红颜祸水级别的女生都去追你这个穷丝，世道变了么，我不服呵。”

“我也这么想啊，你说说，我能有什么地方配得上嘛，今天中午出去的时候她们两个差点打起来，天涯何处无芳草，她们怎么只看上我呢。”

“你和她们两个中午出去了？好家伙，难怪我醒来边上没人，尼玛是偷偷约会去了，说好的朋友一生一起走都是假的”

“你关注点在哪里的，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还有，你要是不打呼噜谁会跑出去休息？”

怀民显得有些尴尬，扣了扣鼻子给我分析起来：“你客观的讲还是很不错的，踏实、认真又有才华，会唱歌弹吉他吹口琴，颜值过得去，打扮一下甚至还有点小帅，性格还好，不骄不躁，和老师都处得来。女孩子找另一半肯定选潜力股啦，长得不过关，不上进不努力不愿意吃苦的男生肯定没人爱，你就避开了所有这些不利条件，要是我是女孩子，我也会喜欢你的，像你这种条件的，碰到一个就少一个，肯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咯。”

“你再看看前面这两位，和你做了一年多同学，你一言一行都在她们眼里，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哪里见过这般优秀的人，肯定着迷啊！”

我示意他继续往下讲，表面否定但是内心肯定，还有点不好意思。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边上还有这样一位心理学大师。”

张怀民洋洋自得：“那是肯定的，不过要我说啊，徐梦洁的优先级肯定是要大于端木熙钰的，除非你以后一夜之间背上千万债务，否则不太可能会和她太多有交集；而且凭她老爹的社会地位，端木熙钰就像打个比方古代皇室宗亲的公主，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徐梦洁就不一样，她更像古代的大家闺秀，最适合你这种穷秀才

看你那性子，铁定不会而且不愿意吃软饭，所以我觉得徐梦洁适合你一点。”

“诶，你说她们最讨厌的是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做什么事情会让她们失去对我的好感。”

“很简单，脚踏两条船就行，如今一夫一妻思想深入人心，她们两个又是受过优质教育的新时代好青年，加上心高气傲的性子，发现估计能撕了你。”

“哦～我懂我懂，还有么，这点不够。一数学题还有很多种解法，怎么这种事情会只有一种方法？再来点，以备不时之需。”

他郑重地告诫：“数学题有分类讨论你这种情况有么？兄弟知道这件事她们两个为难你了，但人家背景深厚，你势单力薄，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到时候成了过街老鼠我也无力回天。”

“要我说，你和老徐沟通一下，换个位置，坐一个班里总比坐你脸上远，然后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学习，少和别人打交道，不信谣，不传谣。发生什么都别管，考上个好大学，这社会什么都假，但高考最公平是真的，考上好学校你就有了去上层社会的赌场门票，大学读好了以后就和前面两个平起平坐，甚至好运爆棚成为上位者”

“虽然我说的很理想主义，但确实是你最好的一条路。”

“你劝我这样走，你自己呢，一天天上课睡觉，晚上不消停？”

“我认命了呗，光鲜艳丽的人大多背后生命也是苦苦挣扎，我宁愿在车水马龙的人流中和孟菲平平静静走完一生，而不是在喧嚣中迷失自我。但是你不一样，你骨子里有份傲气，你不愿意和我想的那样苟活于世，你向往自由，不愿受束缚，但现实是你的家境配不上你的理想，你太遵守这个社会的纪律，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现状，事实就是没有外力的帮助你根本不可能翻盘。你自认为讨厌世俗的枷锁，事实是枷锁无时无刻不在你身上，你困难时它就现行，你安好时它就隐身。”

张怀民说的和他的成长经历有着密切联系，和母亲相依为命肯定少不了他人的白眼，罪恶的市侩雕刻出势利躯体，母爱的伟大又闪耀着他人性善意的光辉。

“反正你保持距离就行，什么狗屁人人平等，还不是口袋里面的钱说了算。”

他用这句话结尾，或许是对他悲剧童年的一句结尾。他的童年肯定受尽了委屈。从前我不相信校园里会有这样的人，我一直以为校园是切割机，人人充满棱角，而社会则是磨刀石，人人浑身圆滑。

“那我明天去和老徐沟通一下，她们两个，好烦。”

“你烦什么，小小年纪这样的悲观厌世，算你逼格高么。”

我转移话题：“你不悲观，平时自在的很，你大学准备去哪？”

“甬城财经，妥妥的二本，就算我现在高考去也能上。”

“你好好考，争取临安大学，考上了你爹也高兴。”

怎么感觉被占了便宜？

隔天，早自习。

我还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样表演更加卖力和真实，想着让老徐给我换个好地方。

早读半程，老徐走到我边上，拍拍我肩膀：“下课有空你和梦洁换个位置。”

？？？

老徐是韩信转世么，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不是，我要的是离端木熙钰远一点！不对，有人做了手脚。看着张怀民诧异的样子，应该不是他；徐梦洁，还沉迷在书本里，不太可能；嘴角偷偷上扬的端木熙钰，我看着她的背影，捏了捏拳头，又松开，再捏紧，再松开，反复几次：

算了，下课再和老徐沟通一下。

下课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我冲向老徐的办公室：

“老徐，怎么就突然换位置了，还是史无前例的男女同桌，我高三谈恋爱你要负责的！”

老徐胸有成竹，耐心地解释：“听我说听我说，卫凡啊，你是什么人我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呢是小钰和我谈的，她说坐一起可以更好的学习交流，我也知道这妮子的那点小心思，但是高三了，学习最重要，她家的条件让她没必要和班上绝大多数同学一样，与其让她嚯嚯其他人，不如让你管住她，既锻炼了你，又造福了整个班级，你就委屈一下吧。”

“我要是不能管住她呢？”

“到时候再说，管不住我和她沟通沟通。”

老徐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收拾起桌上的文件：“啊呀，下个星期就要联考了，多去准备准备，把心思都放学习上。”

“”

“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快上课了，这里有楼上张老师的喜糖，拿去吃。”他没给我再说话的机会，拿着一把喜糖塞到我怀里，推我出了办公室。

回到教室，懵圈的张怀民和徐梦洁以及脸上满是坏笑的端木熙钰同时投来目光，没错，位置还没轮到我动手就已经换好了。

上课铃响，顾不得那么多我坐回位置听课。

课上，我向后递上一张纸条。

“牛马：有内鬼终止交易”

怀民回复：“星星：收到”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独有的暗号。

随后那纸条变成碎片通到了风里。

我百思不得其解，她什么时候听的？

聊天的时候她读书挺大声的呀。

不知过了几年的晚上，我和她坐一起之后回忆时，她说她心里的蒲公英有偷听我内心独白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