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两拨人马剑拔弩张的关口,威严之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便是大队人马统一的脚步,甲叶碰撞之声大作。
张冲望去,却见又是一身武弁的田都尉领着上百士卒涌来。
士卒分列两侧,将嘈杂纷乱的人群隔开,刀枪肃立,令人不寒而栗。
张冲见田都尉大摇大摆而来,身旁另一人则身着进贤冠,一身华服不输单经。
田都尉负手而来,呵斥道:“此间无论何事,自有卢太守定夺!”
张冲闻言,心道怪异,这一个太守,一个都尉,渔阳郡的一二把手全到了,仿佛跟商量好了似的。
特别是这田都尉,从一开始饭馆斗殴便出现的诡异,如今才拜别不久,他又跟预知一般,再次神出鬼没的现身于此。
自己就算是张嘲讽脸,但也只是个小小的豪强纨绔,不至于能走到哪儿都能搅动风云,将这渔阳郡的一二把手全招惹来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不去寻他,他却来寻自己,那必然不是自己的问题,只能说这田都尉怕是有着自己的算盘!
卢太守长着一张国字脸,身材高大,龙骧虎步而来却不像个文官,更像是个沙场老将般。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武夫,一脸横肉,胡髯疯长,孔武有力般,应是他的从事武官。
卢太守迈步而来,单经翻身下马,上前道:“太守,他们”
卢太守摆了摆手,示意单经无需多言,缓缓道:“此中前因后果,吾已知晓。不管是何仇怨,决不可在此动武见血。”
他与田都尉负责一郡治安,若是城中几家豪强士族火并,惹出了命案,若被刺史得知弹劾,他脱不了干系。
单经闻言,有些气急,他虽为士族子弟,却也不能强行违背太守的话。
或许在单经看来,这太守压不住他单家,可是在这渔阳郡地界,这卢太守的话,还是说一不二的。
单经冷哼一声道:“太守之言,某不敢违背,只是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帐我今日必要与陈策清算!”
卢太守闻言,与身后田都尉对视一眼,不露端倪道:“只要不惹出乱子,不闹出人命,皆可行。”
张冲闻言,心道麻烦,这卢太守为士族卢家之人,为中郎将卢植同族,与士族单家多为交好,如今两人一唱一和,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田都尉上前道:“听闻渔阳城郊有一震山钟,钟系有一小孔,名唤尧孔。”
陈策闻言,眉头一皱,仿佛知道田都尉所言何物。
田都尉缓缓道:“世人皆知那震山钟可辩忠奸,觉宵小,祈福之人多抛掷圆石入尧孔,不入者多为隐邪,而至诚者方可入孔。如今各执一词,难以分辨,不若便让尧孔决断。”
陈策沉声道:“如何决断?”
田都尉笑道:“不过双方各执一骑,疾驰而来,纵马攒射,入的了尧孔者,便为真。”
张冲听得好笑,心道这古人迷信,无法决断之事,总是寄托于神鬼,也不知出了多少冤假错案。
单经冷笑道:“若是陈司马入不得尧孔,那便与那张冲一并跪在我跟前,磕头认错!”
张冲闻言,心头骂娘,心道这也要拽着老子?
陈策不屑道:“我为何要与你赌?”
单经穷追不舍道:“不敢让尧孔见证,那便是心中有鬼,自然也无需再斗,小人已然浮出水面!”
焦骏却道:“陈兄,我倒是觉得这提议不错。”
焦骏思索半晌,仿佛觉察出了其中的猫腻,正笑吟吟地盯着一旁张冲。
张冲不解,却听焦骏道:“张少主如今与我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是荣辱与共。听闻张少主骑射无双,总不至于束手旁观罢?”
张冲望着焦骏深邃的目光,总觉得浑身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