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原来是内兄(1 / 2)

饭馆不大,打斗的动静却不小。

本就三三两两旁观者不明所以,忽地从店内丢出两个壮汉,将看热闹的人惊地向后退了数步。

只是这动静一闹,围上来的人便更多了,几有水泄不通之势。

店家老板,小厮对于这失控的场面,手足无措,只盼着这几位煞神少打碎些碗盘。

“谁人在闹事?!”

众人叽喳中,一道颇有威严,中气颇足的喝声传来,使得叽喳的场面倏然而静。

“田都尉来了。”

隔着帘子,张冲虽看不到外边情形,可耳朵却听个真切。

田都尉,不就是二叔紫金梁想巴结的那个士族田家的田都尉么?

他的军司马邢举大前日还来寻过麻烦,若无邹丹前来开解,恐怕还难以善了,今日撞见,不知是福是祸。

门帘被掀开挂在门梁上,刺骨寒风吹入,使得屋中几人打了个寒颤。

张冲举目望去,却见一人头戴武弁,身着官服,腰佩八面汉剑,剑柄镶金,外系一抹红绳,颇为精致。

那人年约三十出头,龙骧虎步,刀削面庞,不怒自威,应是田都尉。

田都尉身后紧随两个侍从,一人拿铁尺,一拿铁链,都是都尉衙门中人。

“田都尉。”张冲,箭云,大槐三人上前作揖,以示尊敬。

张冲是为首之人,几个部曲身份低微,说不上话。

唯有箭云,大槐求学于崔烈门下,此刻也唯有他们三人出面。

田都尉打量了三人,目光还是落在了张冲身上,“你便是张冲?”

“小子正是。”

田都尉与张冲头次见面,口气不算客气,但也绝不傲气。

至少,比那日趾高气昂的邢举和善不少。

几个部曲能惹事却不能平事,如今见这田都尉肯卖张冲面子,心头都一松,心道今日此事能善了。

田都尉嘴角微微上扬,说话间倒是让张冲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军司马都如此目中无人,那这上司郡都尉不得翘上天去了。

没成想这田都尉倒也算中规中矩,没甩脸子给自己难堪,他估摸着这其中不乏有邹丹的缘故。

果然,田都尉闻言点头,“能与那邹破虏相识,倒是颇有能耐。”

张冲摇头,“不过萍水相逢,都尉谬赞了。”

张冲心头忖度,这汉末当真是混圈子的时代,圈内的人只是替自己化解些许麻烦,便能被人所器重,另眼相看。

若无圈内人搭手,任你才华滔天,韬略过人,亦是个井里的蛤蟆,上不得台面。

他这半载来,多次领人伏击乌丸,斩获不少,可在这些士族豪门眼中,还当不得与邹丹的一面之缘,实在是耐人寻味。

田都尉目光掠开,打量着一片狼藉的店内,询问道:“这里怎么回事?”

店家小厮见官差到来,终于有人撑腰,忙不迭地凑前,诉说着前因后果。

张冲本欲抢在店家前出言,掩盖中年汉子出手一事,可头一转过去,却愣了一愣。

原先还如铁塔般耸立在此的汉子,如今却杳无踪影,竟不知何时遁走了!

张冲不知汉子多久消失了,但应该是在田都尉入门前,他见状兀自点头,心道自己揣度的果然不错。

这个年头,孤身跋涉远行,还如此身手过人,多半是狠人,这身上自然也背着不小的官司。

田都尉虽然是渔阳郡都尉,但也负责本地治安,官府公文互通,中年汉子若是在其他州郡惹了官司,恐怕也逃不过田都尉法眼。

“你说有个糙汉,人呢?”田都尉皱眉寻着踪迹。

那小厮边说边往店内一看,见空空如也,唯有一碗干净的粥碗与两枚铜钱于桌上,兀自‘咦’了一声。

“见官则躲”田都尉眉头一紧,扭头道:“此人必有古怪,马继,周恒,你们立刻点拨人马搜索此贼,若擒得,当严惩不贷!”

两个官差领命而去,张冲却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妥。

张冲思索间恍然,急忙望向外间,却见除了围观的百姓,方才摔在雪地中的两个地痞却不见了踪影。

“田都尉,那二人”

“张冲,你此番来渔阳城里,倒是惹出了不少动静。”

张冲话未说完,便被田都尉打断,扯到了另一个话题。

他兀自苦笑,抱拳歉然道:“实在是我不见山,山自来见我,惭愧惭愧。”

田都尉负手而立,话锋一转道:“听闻你要与陈家女结为姻亲,这番前来应是置办聘礼罢?”

“正是。”

“可曾采买完毕?”

“当下正欲前去。”

田都尉‘哦’了一声,转身道:“听方才之言,倒像是有人刻意针对你来。近来日头不佳,多起盗贼,本都尉负责全城之安危,自然不能让你在城中出了意外。”

张冲心道完犊子,刚欲出言,却见田都尉摆手道:“既然如此,你先随本官回都尉衙署,差拨些兵士护卫你周全,随你前去采买聘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