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中等身材,年纪较大,头发花白,脸色发红,戴一副深度眼镜,每次上新课时,都是先把生词写在黑板上,领大家读几遍,然后,叫几个学生逐段朗读课文,老师边听边纠正读错的字词。教完以后,布置学生抄写生词,朗读课文,直到会背诵。在学生抄写、朗读时,老师就拿椅子靠窗户坐下,自己看书,或闭目养神。
老师在下课前,要布置家庭作业,除抄写生词,造句外,还要背课文,对我来说,除了老师讲的生词外,还有不少没有学过的生词,所以,每上一篇新课文,我都要比别的同学花更多的时间,来复习,背诵,有时在上学、放学的路上,脑子里还在不断地记生词。
记得有一次,我放学后没有乘车,在马路上边走边背英文单词,有的记不住了,还要看一下记单词的小本子,忽然身后‘吱’一声怪响,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辆电车从我身旁贴身而过,电车司机探出头来,对我骂了一句:“小赤佬!侬寻死啊!走路靠边一眼!”我才发现自己在看小本子时,不知不觉走到马路中间了。
老师在讲新课前,都要先复习旧课,叫学生拿出英语作业本,听写上一课的或上几课的生词,听写完后,还要抽几个学生背诵布置的课文,如背不出来,就要罚站。所以,我对英语学习抓得很紧,也很刻苦,每天晚上,做完数学作业,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学习英语上,经过努力,始终没有掉队,考试也都在及格以上。
每天在大楼里上课,没有操场,上不了体育课;楼上楼下都是一些公司的办公室,不能吵闹人家,上不了音乐课。课间休息时,学生没有地方活动,只能拥挤在走廊里,又不敢走远,怕听不到上课的铃声;如果走远了,回到教室迟到了,就会被老师罚站。
记得开学不久,我和几个小同学,在二十分钟大休息时,跑到楼上楼下去玩,有的楼层人来人往很热闹;有的楼层静悄悄的没有人;于是,我们约好第二天到这里打弹子玩。到第二天休息时,我们几个人就在这一层的走廊里打弹子玩,玻璃弹子在水泥地上滚动,弹跳,发出很大的声音,又吵吵嚷嚷,玩得很开心。不料几个办公室的门,几乎同时打开,几位穿西装的男士,走了出来,我们一看,正想溜走,已来不及,被两头堵住。其中一位中年男士说:“小朋友!侬阿是南洋中学格学生?”我们回答:“是!”他又问:“侬阿晓得学校格规定?”我们回答:“啥规定”他说:“好!侬勿晓得,我同你们一道去见你们先生。”我们一看,苗头不对,如果去学校见老师,肯定要受罚,就赶快认错,连声说对不起,我们是新来的学生,不知道学校的规定,请求不要带我们去见老师。几位男士商量了一下,说看来你们的确是新来的学生,又是初犯,这次就饶了你们,如果下次再来吵闹,决不客气,就放我们走了。我们回到教室,刚好上课铃响,从此,就再也不敢去其他楼层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