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想?”夏玉稼小心翼翼看着夏柠,试图从她平淡神情中看出端倪。
夏柠见他这副作态却是蓦地一笑,道:“二哥,你不必担心我,一年前知道陈简失踪时候,我确实伤心了一阵子,还将他遭了不测事情怪罪到了王叔头上,可今日我看到他,知道他是公子简那一刻,以往那些就全明白了。
虽然不知他为何要乔装埋名到纪国当一个琴师,但就他隐瞒身份,无故失踪,没给咱们兄妹留下只言片语做派来看,多半也没将我们放在心上,既如此,我们日后和他桥归桥路归路就好了,还是二哥仍惦记着他,不舍得他这个朋友?”
“怎么会!”夏玉稼连连摆手,脸上神情显然放松了许多,站着姿态也比方才更松弛了,“与人交友贵在以诚相待,祈简从姓名到身份全是假,就连离开也是做局失踪,这样朋友,此生眼拙有这一个就够了,怎么还会不舍得他。”
他是巴不得与祈简日后没有往来,心中所思所想只是担心妹妹罢了,如今看昭宁想得通透,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了。
夏柠伸手拂去夏玉稼肩上草叶,对他道:“哥哥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我知道哥哥是真将祈简当作知己看待,不然也不会处处关照他,在他失踪后连夜去找司寇大人求助,如今知道了他平安无恙好好活在这世上,其实也算一种安慰,至少心中不必再对他抱有歉疚,以为是王叔害了他。”
夏柠心绪平静,说话条理清楚,听得夏玉稼连连点头,确实,他虽未明说,但以往总对祈简失踪抱有歉意,以为是自家王叔在其中做了手脚,如今知道了祈简真实身份,心里那道担子就可以卸下来了。
兄妹俩说话时间不长,夏玉稼原本焦躁犹疑情绪被夏柠三言两语安抚下来,夏柠站在原地看着夏玉稼走远,遂背过身展开了手里捏着那块皮料。
“今晚亥时一刻,东边小林相见。”
上面短短几个字意图昭然若揭,落款是简。
呵,夏柠将皮料折好塞进袖中,唇角勾起浅笑,看来她猜得不错,祈简多少还是对她有些余情,不然大可顺着她态度跟她撇清关系,哪里还用大费周章让人传信约她晚间相见。
想到这里,她心情颇好地哼着不成调小曲回到人群中间,兴致盎然地观赏起接下来赛事。
快到傍晚时候,一天热闹终于落下帷幕,天边晚霞红艳艳照在围场上,林子、草丛、营帐皆被笼上了一层金红色光芒,炊烟和饭食香气四处升腾,每家营帐不远处都开始就地生火做饭,当然,这些饭都是烧给随从下人吃,主子们饭食都又专程带来御厨们负责。
夜间,围场中央摆起了桌案和酒食台子,赵王今晚要在这儿举办篝火集会庆祝此次田狩开场,夏柠和夏玉稼也被邀请在列,不过两人座位并不在一处,夏玉稼跟一众异国质子同在一处,夏柠则被安排和赵国几位公主相邻而坐。
四公主五公主她早先都是见过,倒是赵王嫡女华阳公主是她头一回见,华阳容貌只是清秀,但气质却是上佳,为人似乎有些傲气不爱与人说话,当然,以她身份,她也有这个傲气资本。
毕竟赵国为当世第一强国,她又是赵王和王后唯一嫡女。
夏柠在晚宴之前被王后召去营帐觐见,她进去时候,华阳正伺候着王后喝药,王后面色似有些乏累,毕竟白天在看台上端坐一天也不是件容易事,何况几日前就听说她有恙在身。
“你就是纪国昭宁公主?”
王后一见夏柠进来便面露惊艳之色,招手让她走近一些。华阳也将药碗递给一旁寺人,站起身跟夏柠互相见礼。
显然,王后母女都被夏柠这副天人之姿容色震惊到了,虽然以往听说过关于夏柠种种传闻,知道她头上顶着个天下第一美人称号,但想象和现实总是有差距,不过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一点都不为过,眼前昭宁公主,确确称得上艳冠诸国。
不知是不是夏柠错觉,和王后你来我往客气叙话之时,她总感觉华阳公主看她眼神有些怪异,似乎带着些居高临下怜悯和可惜,不过她也没太在意,王后精力不足,只略微拉着她说了几句话便让人送她出来了。
至于华阳公主,互相认识了后,她并没跟夏柠多说什么,夏柠也察觉赵宫这位嫡出公主不太好接近,于是就没上赶着跟她说话,直到晚间宴会开始,她被分到和五公主梁帆坐在一处,才从其口中得知华阳公主生性倨傲,并不爱与人交往甚密。
“我三姐这人性子是有些傲,人家是嫡出,素来觉得比我们这庶出高人一等,虽然姐妹间平日也算有说有笑,但是总觉得跟我们隔着一层,派头也撑得十足,不过啊,纵然是嫡出又怎么样,公子简对她态度也没见和对待我们有什么不同啊。”
说着,梁帆呵呵笑了起来,呼吸间酒气颇浓,夏柠从这几句话中得出不少信息,见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