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夏柠突然想起夏玉稼来,纪国在国漫中存在感很弱,唯一一个昭宁公主还是靠着美名被世人传知,除此之外,便无可称道之处。
所以纪国当时送去赵国质子是哪位王子来着,她几乎没有印象,会是夏玉稼吗?纪王总不至于将嫡子送去别国成为质子,所以剩下几位王子都有可能。
按着现在时间推算,再有四五个月,赵邹之战便会落下帷幕,赵国几乎占领邹国全境,届时,赵国在诸国威望更上一层,赵王也俨然成为诸侯之首,大概战事结束一年左右,他便会要求其他各国送质子入赵了。
那时,便是国漫开头时场景了。
所以,若夏玉稼要避免离开故国去他国为质命运,最好是能在这一年中成婚,一般遣往他国质子,都会选择尚未成婚王子,已经有了家世王子,拖家带口前往他国例子几乎很少。
纪国诸位王子中,最对夏柠脾气就是夏玉稼,其他几位王子和她都来往甚少,她自然不会操心他们,但是夏玉稼为人恳切挚诚,丝毫没有王室子弟架子,他又素喜淡泊潇洒日子。
这样一个人,在纪国,凭着纪王之子名头当一个浪荡王孙还好,要是去了别国为质,他就得小心约束自己,事事考虑周全,依着他性子,这样日子过起来非憋闷死不可。
所以既然想到这茬,夏柠便想着第二天去许夫人那里走一趟,问问夏玉稼婚事。
还有关于诸国王子事,这事唯一知道多些,大概就是杨故安了,他,包括他家里族兄弟和长辈们几乎人人都去过各国游历,知道消息定然不少,找他询问这些大概最为合适。
不过如今杨故安可不好找。
最近前朝气氛凝肃,杨故安被他爹征调走了,去前朝议事堂里做了一个小参议,只偶尔才来给夏柠几个上一回课。
想想也能明白,人家一个满腹诗书,对政事国事都颇有见地年轻郎君,过渡一样地给她们几个公主上一段时间课还行,但人家学了那么多知识,在各国长了那么多
见识阅历,终究是要用到正事上。
所以如今见杨故安一面也不容易,他几乎成日跟在一群老大人身后。
夏柠想着后日正好要出宫去看阿娘和安奴他们,不若到时顺道去一趟杨家,跟杨夫人打听一下情况,到时也好给杨故安捎个话。
祈简病且得养上几天,夏柠也不好天天过去,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
且她好不容易对他身份有了线索,便想一鼓作气将这事弄个清楚。
翌日一早,夏柠吃过早食便带着小云去了许夫人宫殿,纪王自得到赵邹之战爆发消息以来,几乎就没怎么来过后宫了,许夫人正好落得自在。
年轻时或许喜欢和宫里一众美人夫人争夺王上宠爱,可她如今儿子都十七八了,早就不在意那些虚了,只王上愿意来她这,她好生伺候着,将人捧得舒舒服服,要是人家不来,她倒轻松了,每日赏花看书弹琴,过得那叫一个自在。
王后也是一样,年轻时还争风吃醋你争我斗,现在孩子大了,多半是为孩子活着,只要旁人没有威胁到她和她一双儿女地位和利益,她看上去还真像个好说话。
夏柠到许夫人殿前时候,正好看到她和几个侍女在宫门前玩蹋鞠,几人跑跑跳跳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昭宁!你怎么来了?快来!要一起吗?”许夫人正玩着,一转身便看到夏柠,于是丢下蹋鞠就朝夏柠走过去,脸上还挂着浓浓笑意。
她因为儿子缘故对夏柠颇是喜欢,加之夏柠会说话,长得好,所以就对其印象格外好。
她至今还记得儿子小时候哭着找她要妹妹事,以往宫里只有朝华一个女郎,还是王后嫡出,人家有自己亲兄长,跟一众庶出兄弟都不亲近,现在多了昭宁和昭平,昭宁又和她儿子走得近,她自然爱屋及乌之下对她也好。
夏柠快走几步上前挽住许夫人胳膊,跟她故意撒娇:“这不是二哥不常进宫嘛,我替他来看看夫人,他上回还叮嘱让我多到您宫里陪陪您呢,要不是担心惹您厌烦,我巴不得天天到您这叨扰一番。”
她说话间声音甜美,又不着痕迹地将夏玉稼孝心表露一番,许夫人果然听得欢喜极了,拍着她手就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年强朝气小女郎,哪里会厌烦呢,你若愿意常来我这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别不说,许是被阿稼带,在玩乐上我还是很有一手。”
夏柠自然高兴地应下并谢过她,跟着在殿前一起玩了会儿蹋鞠后,两人便进了内殿坐着喝茶聊天。
闲话几句,夏柠向许夫人打听起夏玉稼婚事,一副关心兄长好妹妹模样。
当然,她也确实在学着做个好妹妹。
“阿稼婚事?”许夫人被问得一愣,随即苦笑一声,“唉,你回宫晚,许是没听说过,阿稼以前订过亲,他未婚妻是纪国司空房建长女,本来待那位女郎及笄后两人便要完婚,可就在去年年初,那位女郎在一次踏青时被疯马冲撞了,回去惊吓不已,身上还受了伤,挨了两日便去了。
阿稼当时还去吊唁了一番,因为他和那位女郎十三岁时便订婚了,两人这几年来一直以未婚夫妻名义来往着,感情很好,那个小女郎生得活泼娇俏,还很能跟阿稼说到一块去,阿稼生辰,她还专门找会制琴大师给阿稼定做礼物,你不知道,当时我听到那个噩耗时候,心里都惊痛不已,何况跟她感情甚好阿稼呢。
阿稼那段时间痛苦难受了好几个月,成日喝酒听琴麻痹自己,后来还是司空大人亲自登门骂了他一顿,他才慢慢振作起来,眼下那位女郎过世才一年多,我怕刺激到阿稼,便一直不敢再提他婚事。”
许夫人说着,面色淡了下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向人提起那段往事,她心疼自己儿子啊,虽还未成婚,却先一步感受到了丧妻之痛,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敢再提他婚事。
夏柠从不知道夏玉稼竟然还有这样一段伤痛往事,他平日里一派潇洒浪荡自由不羁作风,为人又诚恳热情,没有半点阴霾,任谁也看不出他在一年多前,竟还经历过痛失所爱之事。
不过这么一来,他婚事确实就不好提了,若他对那位房家女郎还惦念着不能忘怀,便是娶了旁女郎,对两人也都不公平,甚至新婚姻还会成为禁锢他牢笼。
所以这事不能急,不能逼,尤其是对他这种有过情感创伤,还面上分毫不显人。
“那夫人对二哥婚事是何打算?就这么先放任不管吗?”
许夫人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愿意儿子尽早成婚生子呢,可她更不愿意强迫儿子,揭开他旧日伤疤,“再等上一两年吧,再让这事淡一淡,索性他是个郎君,成婚迟些也没什么,总得等他自己愿意迈过这道坎才行。”
夏柠听着不由也跟着叹一口气,是啊,若是没有赵国让诸国送质子入赵事发生,无论夏玉稼何时成婚都行,可多了这桩事,夏玉稼若在这之前没成婚话,他将来被遣到赵
国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王后所出嫡子夏玉麟今年十六岁,即便他没有成婚,纪国也不可能送他去别国为质,不然整个国家颜面就彻底掉光了,可其他几个庶子,太小不大可能,夏柠记得去往赵国质子基本都是十五六岁少年了,没见有特别小孩子。
剩下适龄就只能在几个稍大些王子中挑选了,大公子夏玉琪今年十九岁,已经成婚有了一女,二公子就是夏玉稼,三公子自不必说,剩下就是四公子夏玉腾了,他今年十五岁,年岁上也适合。
纪王其他王子们年纪基本都在十岁往下了,有甚至才六七岁,自然不作考虑。
所以夏柠猜测,将来入赵为质人选大约就在夏玉稼和夏玉腾之间产生了。
想到这里,她便又问许夫人道:“夫人可知四哥是否定了亲事?”
“你说玉腾?”许夫人问。
夏柠点头,她跟这位四哥接触不多,只在祭典和宴会上见过几面而已。
“这倒还没有,不过我听说陈美人已经开始张罗此事了,想必也快了。”
陈美人是四公子生母,操心儿女婚事也理所应当,而且时下郎君女郎成婚都早,女郎及笄后便可嫁人生子,郎君也是一样,这么算下来话,夏玉腾若能在接下来一年半时间里顺利成婚,那夏玉稼岂不是就成了板上钉钉质子人选。
这可如何是好?夏柠既不能拦着夏玉腾不让人家成婚,也不能强塞给夏玉稼一个妻子,她努力回想国漫中情节,却始终没能想起纪国送来质子是谁。
夏玉稼婚事连许夫人都无可奈何,遑论她一个半路认回来妹妹,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只是让夏玉稼远离故国去异国他乡为质,对他这样一个性子无拘无束、又带点文艺气质人来说,真不是件容易事。
这事暂且无解,夏柠也只能将此事暂且放下,留待以后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改变事情走向机会。
但是另一件事,对她本人来说却真真是无比重要。
次日便是她和平娘出宫日子,安奴正好在杨家上学,夏柠在征询了平娘意见后让马车直接去了杨府。
对于其他几国公子之事,她想跟杨夫人先打探一番,杨夫人出身大族,又在杨家做了这么多年当家主母,其眼界和才学甚或阅历见识都非寻常女郎能比,所以对于确定祈简身份一事,她许是知道些有用消息。
而杨夫人果然不负她所期,说起诸国中年少有为,相貌出众公子时侃侃而谈。
“燕国公子景,越国云平君,赵国二王子,魏国公子复,越国公子宇,公子明还有流亡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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