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折腾了十分钟之后,窗户的场景又变回了普通的走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简直就像是一场灯光投影秀。但我明白这绝非什么现代科技能做到的,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切比现实还要接近真实。
我长吁了一口气,随后打开眼睛回到电视屏幕上。但此时电视屏幕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故障,竟变成了一片蓝色,上面写着三个大大的“无信号”字样。我恼怒地敲打了两下显示器,这时画面终于恢复正常了。
但此时的电视节目已经不是刚才的《凉宫春日的忧郁》,而是突然变成了一出叫什么“傩戏表演”的节目,节目的画面十分模糊,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画质。傩戏我以前曾在一本历史书上看过,它是中国古人为了驱散疫鬼的一种仪式,届时人们会戴上形制狰狞的面具,以作恐吓鬼怪的效果,后来逐渐演变为一种舞蹈。在这个阴暗的活动室里,我觉得这种恐怖的节目还是不要看太多,随即按下遥控器准备换台。
但遥控器却怎么也不受控制,我用桌角敲打了两下,依旧没有反应。
此时节目上饰演傩的演员突然搬来一席长桌,常驻上放着一个白皙的物体,看上去应该是祭祀用的畜牲,看样子该是一头猪。但随即镜头转成了从上到下俯瞰,原来那并非是什么猪,而是一个四肢被捆绑的活人,他没有死、嘴巴被堵住,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惊恐。
随即那名傩从镜头外的刀架上拿出一把大砍刀,随后便是一出极其逼真且血腥的肢解表演,而作为“祭品”的肥硕的男人在无比的恐慌和痛苦中渐渐失去了意识,至此表演结束。
傩的舞者似乎结束时还不忘礼仪,但却并不是中国的抱拳礼,而是像阿拉伯人那样鞠了一躬,将手臂弯曲着放置在左胸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张面具似乎从一开始的暴怒表情变成了阴恻恻的诡笑。
脑子里像是有一口大钟在轰鸣,轰鸣声中隐约能听到某种咒语,这使我头痛欲裂。脑中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此时我已无法忍受,于是便抓起遥控器直接往电视砸去。在将电视屏幕砸碎之后,活动室内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酸奶杯此时已经掉落在地上,里面的酸奶流淌出来,形成一条白色的小河。
在听到巨响之后,工作人员也随之赶到。但在那之前为什么我记得的活动室是空无一人?难道说眼前这个人也是假的?不可能,因为在他身上,我没有感受到那种置身于幻境的气息。又或者说刚才在幻境中度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墙上的时钟只过去了一刻不到,就十多分钟的时间不可能让一层楼里突然住满人。
那么唯一有效的解释就是:刚刚空荡荡的走廊只是我的幻觉,这场暗杀从我走进活动室走廊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我想起刚才的情景,不免一阵后怕,幻境的始作俑者应该是要对我展开单独的催眠。
我的头依旧有些痛,这是刚才脑内的轰鸣留下的幻听么?一旁的人员在询问着一些问题,同时还拿笔记录着什么。而我只能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刚才记录的一切,现在的场景已经让我感到无比的不耐烦,我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在卡尔文先生赶到时,他示意我先去楼下的医务室休养,接下来的事他们会处理。我无意中听到了诸如”精神系第四阶第七号法术,虚妄分别”、“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之类的话,但我已经无暇再去细听了,只想找一张舒适柔软的床褥,然后在上面全身肌肉放松着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