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5 章 叔父(1 / 2)

此刑罚之所以取名金缕蝉翼,是因其将金子打造成薄如蝉翼的形状,锋利无比,将犯人的上衣扒去,于前肋的每处缝隙间插入一片金缕蝉翼,由下及上直至锁骨下侧。再将犯人放置在风口处,每一缕风吹过,露在外面的一半蝉翼便如振翅一般上下飞舞,插入血肉的另一半跟着震颤,牵动皮肉,犹如万蚁噬心一般。

人一时半刻是死不了,只能那么熬着,直到犯人撑不住主动袒露完罪行,再将金缕蝉翼的另一半整个推入身体,穿心插肺,气绝而亡。

然而,这也只是罗刹院众多刑罚中的冰山一角。

申屠拿起一片金缕蝉翼,指尖轻弹,随即震颤出一阵细微的嗡鸣,传进耳朵里,令人有些许不适。

“大都统,得罪了。”

申屠对属下的求情置若罔闻,抬手将蝉翼递给了一旁行刑的院差。

凌与枫只是无波无澜的点了点头。

几位主司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院判这么久没出山,一来就对御前的大红人动刑,手腕狠辣,依旧铁面无私。

记得上一个栽在他手里的人被割掉了眼皮,是活活困死的……

大都统此次恐怕性命难保了。

两名院差一个将凌与枫的上衣褪下,另一个一手托盘,一手执金缕蝉翼,凌与枫甚至都感觉的到那金箔贴近自己皮肉的冰凉……ωωw.Bǐqυgétν.℃ǒM

“叔父!”门外忽然闯进两个人,为首的白衣玉冠,是位身形清瘦的少年。

院差们当即停下了动作。

蒙着眼睛的凌与枫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其中一位主司大人当即认出了白衣少年身后之人。

“我认得你,曾经跟着大都统来过的小公子,你上次是不是偷拿了暗室的千秋锁?”

盛澈神色当即凝滞在脸上,回头低声责问:“你不是说是凌与枫帮你讨来的嘛!”

正尘摸着后颈小声回道:“我若说是我偷的,九爷不得让我还回去嘛,可我太喜欢那把锁了。”

盛澈气得胸膛起伏不定,闭了闭眼睛回头唇角已经挂上了笑意:“大人稍安勿躁,其中恐怕是有误会。”

话音才落,申屠看着门口这两位不速之客,开口道:“那锁是送给这位小公子的生辰礼,他只是自行来取了而已。”

主仆二人先是一怔,不过盛澈当即明白了过来,赶忙道:“对对,那锁是叔父送于我小弟的生辰礼,他年纪请不懂事,那了那锁忘记知会主司大人一声,实在是失礼了。”

话语间,另一位主司走上前来:“咦,这二位公子有些面熟,应是见过……对,角迷香!二位曾和陛……”

“经漠!”申屠打断那位主司的话:“我现有贵客,先将犯人压下去,择时再审。”

几位主司巴不得他们院判不行刑,赶忙使眼色让院差将凌与枫给带了下去。

盛澈目光一路跟着凌与枫,直到消失,申屠走了过来,声音一股既往的骇人:“你刚才喊我什么?”

“叔父!”盛澈笑脸相迎,赶忙拿过正尘手中的食盒:“城西的酱牛肉,还有枫林晚的好酒,我来孝敬叔父。”

申屠垂眸看向食盒:“你见过我夫人?”

盛澈语塞了几息,笑道:“惜岚姑姑进宫去探望惜错姑姑,姐妹情深,我自然欢迎。”

“顺道向我夫人打探了一番我的喜好?”申屠敲了敲盛澈手里的食盒。

“听惜岚姑姑闲谈时说了一道,我出宫游玩正好顺路买来,以来感谢叔父手下留情。”盛澈四两拨千斤的回道。

这一口一个叔父的喊着,其实是惜岚姑姑的主意,虽未道明缘由,但知夫莫若妻,这称谓对申屠明显很是受用。

“你确实应该唤我叔父,我受得起。”话落,申屠走向一道墙边,伸手按下其中一块壁垒,面前那道墙瞬时左右退开。

原是一间密室。

“进来吧,丫头。”申屠招招手,主仆二人忙跟了上去。

……

日落月升,各位主司们等了半晌也未见院判唤他们再去刑房,便私心遣了一个小院差去打听。

不多时,那小院差跑着回来了。

“各位大人,散了吧,院判大人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恐怕一时半会儿的醒不来喽!”

“醉了?哪个敢与院判喝酒?”

“欸,咱们院判会喝酒?”

“你又没与院判一道喝过酒,怎知大人不会饮酒。”

“嘿说的跟你和大人喝过一样……”

眼见着几位主司要吵起来,那小院差忙缓和道:“院判大人确实醉了,如今白日里来的那两位小公子正陪着哪,几位大人暂且放心,今日先行回歇息吧。”

其中那位叫做经漠的主司认出盛澈曾与陛下一同来过罗刹院,心下猜测是陛下派人来搅局,赶忙帮着出了一把力。

“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在这等着也不是办法,就听这小差的,先回吧。”

其余几位看向经漠,有一人嘀咕道:“咱们头儿可没发话让走,万一怪罪下来,你又不是不晓得咱头的脾气,谁敢贸然离开啊。”

“是呀,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若不然去前厅看一眼,程轲不是懂点医术吗,要不让他给大人醒醒酒?”

“我哪有那本事!”

……

瞧着几位大人又议论开了,小院差忙道:“那位白衣公子说了许几位大人先行离开。大人们,卑职听那公子唤院判叔父,那兴许就是替院判大人的意思哪。”

经漠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往外走:“你们不走我可走了,咱这地方除了死人能躺着,我可不在这歇了。”

几位主司听了这话也一阵膈应,兴许手段越残忍的之人越怕犯忌讳,一个个的抬脚往外走。

片刻的功夫,便没了人影,这时,从门后闪出来一人,上去扔给小院差一包沉甸甸的荷包:“事儿办的不错,这是赏你的。”

小院差怀抱着荷包堆笑道:“谢过小公子,若有别的事,尽管吩咐。”

“你再去备辆马车,送申屠大人回府。”

“好的,卑职马上去办。”

密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正尘快步走了进来。

“九爷,都安排好了。”

盛澈手抵在桌上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道:“快,解酒药。”

正尘忙从袖中掏出个小玉瓶,倒出来一颗药丸递了过去。

盛澈一口吞了下去,又指着趴在桌上人事不省的申屠道:“靠得住吗?”

正尘拍着胸脯:“九爷尽管放心,拿的是枫林晚最烈的酒,兰鸢姐姐说三杯放倒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