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禁足(1 / 2)

可这一次却不奏效了,赵倾城错开了她忽然间的柔情,甚至扒下环在脖子上的胳膊,前所未有的严肃:“澈儿,这招没用的。”

她像是扫了兴致,自顾自的坐好,随手拿起枕榻上的一册书扇着风:“那你想如何?”

赵倾城默默看着她手中的书册,许久才回过神儿来:“从今以后,不得离开皇宫半步,除非是我应允。”

盛澈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动作怔了片刻重复道:“不得离开皇宫半步?需得你应允?”

赵倾城这次很是坚决:“对!”

此刻她才确确实实的察觉出面前人并不似从前那般温柔,神色里尽是居高临下,语气里全是帝王之尊。

他也并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他在命令自己的妃嫔,在掌控自己的所有物,在警告这个偌大后宫里其中一个不听话的女人。

简直是可笑至极。

她是盛澈,是送青山的盛九,是被东元朝通缉的在逃要犯,却偏偏不是他眼中可以随意摆布的小女子

夜探建承王府被困之事确实是她的错,若赵倾城只是以此来敲打一下她,那她也受着,谁让自己因着太冒失差点丢了小命哪

“此话当真?”她还是忍不住给了彼此一次转圜之机。

吓唬几句算了呗,还真想把她禁足在这皇宫不成?最多这几日消停点不给他惹麻烦,算是赔罪了。

赵倾城眸色深沉,将手缓缓伸开:“澈儿,把我先前给你的出宫腰牌还回来。”

“连腰牌都要收走,你来真的?”

“君无戏言。”他不急不缓却透漏着不容违抗。

盛澈呆滞的看了面前人片刻,默默起身从柜匣里找出那枚玉牌,直接扔在了榻上。

“澈儿!别耍小性子。”他起身往她身旁走去,却还没等近身,便被她抬手阻住了。

“今日之事确实是我谋划不周,劳烦陛下亲自去营救,再无下次,还请陛下见谅。”

赵倾城忍不住蹙起眉头:“你非要与我如说话吗?澈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好吗,许诺与你的事我也定会遵守,只要你安分些。”

“如何安分些?像后宫众多嫔妃一样在宫殿里等你临幸,每日想着如何讨你欢喜才能留住你,还是说只要你开口我便要规规矩矩的过去伺候?”

此刻的盛澈像是一只忽然在牢笼里觉醒的野兽,肆无忌惮的展露着自己的獠牙,却也无意中伤到了囚禁它的猎人。

“你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该晓得我待你对旁人不同,为何总要与她们相比。”赵倾城尽力克制着自己,生怕平日里的模样被她瞧见,可终究,他是帝王。

盛澈冷笑一声,将手上一直紧攥着的书册狠狠砸在了烛台旁:“为何要与她们相比?你口口声声说着待我与旁人不同,可我如今又与她们何异?我承认我喜欢你,可你却总想以此拘着我,何为安分些待在你身边,若我不安分哪,若我不想待在……”

“够了!”赵倾城像是被击中了痛点,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眼尾发红的眸子盯着那个被她一书册砸倒的烛台,上面的龙凤红烛已然坠地,生生断成两半。

而断掉的龙凤烛旁,是那本《明孝宗传》。

真是讽刺。

她分明已经看过那书,分明知晓自己对她的心意,却还是说得出如此绝情的话。

母后生前常常抱着他躲在摘星台偷偷哭泣,哀怨心死的说着帝王无情,他当时还小,不曾理解。后来皇位纷争,他一步步筹谋至此坐上帝位,却也谅解了父王的薄情不专。

可他却立誓不想重蹈父王覆辙,若得一心人,便至死一心人,可偏偏,他认定的心上人,却是个薄情寡情的。也对,谁让他选了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匪,刀锋染多了血的人,心也捂不热。

可他不似母后终究要依仗他人,他如今是东元的帝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想要的人也该是他的。

“我不是在与你商量!”赵倾城一把将人拉至身侧,低头用染了怒气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澈儿,你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既然觉得我不听话,那便不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我现在就出宫,咱们俩眼不见心不烦。”她也不甘示弱,小巧消瘦的下巴高高的抬着,没有一丝怯懦。

话音才落,赵倾城便用手从后侧推着她的脖颈凑到了自己眼前,她还想嘴硬来着,可面前人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席卷着怒气而来,带着惩罚将她吻的连站都站不稳。

最后人被他拦腰抱在了半空中。

窒息感逐渐袭来,她小腿使劲踢腾了几下,才将有些发狂的人意识拉回来了些许。

脚一着地,盛澈赶忙挣脱开他的怀抱大口的喘着气,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眸子里也隐隐透出了些惊恐。

赵倾城瞧出了她的恐惧,心里也跟着撕扯,可他却不会再让步了。

“从今日起不得踏出交泰殿半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

言毕,转身离开了内殿。

盛澈虚脱的坐在软塌上,一时间陷入了困顿,她哪有说错,凭什么反思!

而赵倾城说到做到,让暗卫围住了交泰殿,盛澈就算是半夜从柴房的墙头那翻出来,过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也会被捉回来。

这哪是反思,分明是囚禁。

“娘娘,您不能出去。”被派来守着交泰殿的冯和槿十分为难的抬手阻住一名提着食盒的小太监去路。

盛澈气愤不已的将宫帽摘下:“暗卫就算了,连你一个副统领都闲到来守着妃子的宫殿吗?”

冯和槿半低着头道:“陛下吩咐,臣不得不从!”

“我去长乐宫探望一下太皇太后身子如何了。”盛澈搬出来了个比赵倾城还要难对付的人。

哪知冯和槿道:“陛下吩咐说,太皇太后需静养,娘娘不得前去打扰。”

好啊,早早料到了是吧。

“那我去给陛下送些吃食。”她晃晃手上的食盒。

冯和槿上下打量了一下盛澈的装扮,提醒道:“娘娘若真想去勤政殿,那也要换下这身行头才是。”

盛澈气结,猛的将食盒塞给冯和槿:“我不去了,你送!”

说着气冲冲的转身回了殿。

这时,远处的侍卫们才敢凑过来:“副统领,娘娘又为难您了?”

冯和槿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妨,你把这食盒送去乾清殿吧,说是娘娘给的。”

一名侍卫接过食盒,却觉得分量不对而且有些晃荡,生怕把点心给弄坏了,便先行打开查看了一番。

“副统领,这里面是……”侍卫欲言又止。

冯和槿低头看了一眼,又叹了口气,里面竟然是两块石头!这若是送去了乾清殿,那侍卫怕是要遭殃了。

“食盒处理了,当做无事发生。”冯和槿低声吩咐道。

交泰殿里,盛澈踹断了两把黄花梨的圆椅,还是觉得气不顺的很,拿起归期刀刚准备砍点什么,却发现这刀是赵倾城送的,又给扔了回去。

正尘躲在柱子后面,见他家主子没动静了才敢探出头:“九爷,你先假意服个软,好汉不吃眼前亏呀。”

盛澈气鼓鼓道:“有些软可以服,有些不行,不然他会得寸进尺的。”

正尘欲言又止道:“那个……我觉得陛下不像是那种人,况且得寸进尺的分明是九爷呀。”

“你是谁养大的。”盛澈抄起一根断掉的椅子腿扔了过去。

正尘身手麻利的躲回柱子后面才敢回嘴:“九爷也得让人说实话呀,陛下都提过多少次不让你去招惹建承王了,你非但不听这次差点还把命搭上,我听和槿哥说马上要打仗了,陛下绝对是嫌你爱惹麻烦才把你关在宫里。九爷就去说句软话吧,现如今连我都不能踏出交泰殿半步了。”

听正尘这么一说,盛澈愣了愣,自己的身份本来就是个大麻烦,还总爱给他惹麻烦,他烦了自己也合情合理。

可话说回来,当时可是他把她骗进宫里来的,骗来骗去还骗成了皇贵妃。现如今她想着不再拖累他自行出宫,可他这不也没答应嘛!

还把她关起来,真是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