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不喜欢(1 / 2)

感情他家九爷这次的新欢不但不好打发,竟然还远比想象的心狠手辣。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陛下往后翻脸无情?若是九爷另寻新欢?若是他俩互相生厌?是不是他主仆二人也得被剁碎了喂狗?

正尘一阵哆嗦,想着等九爷醒了定要好好把这事说道说道。

月影西斜,在长乐宫外打探消息的人各自回去复命,却都不知陛下为何待在里面迟迟不出来,又听闻在里面赐死了几个以下犯上不尊丧仪的奴才,皆猜测着陛下或许因逝者已矣却难免伤怀才会如此。

“澈儿昏倒前说的属实?”主位上的赵倾城指尖不自觉的捻动着。

风兮寒站在下首如实禀报:“草民可拿性命担保,太皇太后并非寿终,而是被人毒害的。”

赵倾城手边的茶盏果盘顷刻间被扫落一地,眉宇间多了骇人的狠厉:“谁会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祖母?”

近几日赵倾城一如往常的忙碌,古言有云天子无私事,帝王少情爱,可人心终究是肉长的。思及太皇太后对自己从小到大的悉心教养小心庇护,她老人家长辞于世之时赵倾城确实难过,但他是一国之君,终究要以国事为重,是以并未表现的过分悲痛。

可是到如今,皇祖母并非寿终正寝,而是被人害死的,他又怎么可能放过下毒之人。

“风大夫对此事可有定见?”赵倾城忽然间问道。

风兮寒道:“据草民所知这寒僵蛊虫出自西昭国的晋北雪山,如今这季节想要运来上京实属不易,若是陛下下令详查近些日子晋北来的商旅,顺藤摸瓜的查到买毒虫之人,想来找到凶手便容易许多。”

此时主位上的人眉宇紧蹙,风兮寒自认行医多年识人无数,却总也摸不透这位主上的心思。

“若是陛下怕宫中御医泄露此事,草民愿请命随查。”风兮寒拱手道。

赵倾城抬起眉眼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而立之年淡泊名利,应是个行医问药的避世之人,如今不但甘愿在这皇宫里待着,还主动请命去追查皇家的命案。

“风大夫主动与朕禀报此事,可有私心?”赵倾城不动声色的问道。

风兮寒微怔片刻,只能如实道来:“草民听从家师嘱托,要好生看顾娘娘,草民与娘娘相识多年也算是对其稍有了解,若等娘娘醒来定会亲自追查此事,但娘娘身份多有不便,所以草民才会自作主张请陛下出手。”

赵倾城道:“此事朕定然会派人详查,但也要秘密行事,至于风大夫,好好在宫里照顾皇贵妃便是,不必插手此事。”

虽不解陛下为何不让自己随查寒僵蛊虫之事,毕竟识的这毒虫的人并不多,但既然言已至此,他也不必再问,陛下心中自然有其盘算。

本在后院老老实实挖坑的冯和槿被叫去了正殿,殿内四下无人,只有陛下坐在主位上若有所思,待他踏进殿门轻声禀报,才堪堪回过神来。

“你可知朕为何还要留下你在皇贵妃身旁当值?”赵倾城语气难以琢磨。

冯和槿随即单膝跪地抱拳垂首:“臣不该醉酒误事,请陛下治臣失职逾矩之罪。”

赵倾城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你先起身,朕没想治你的罪。”

哪知冯和槿像是榆木疙瘩,膝盖扎了根一样:“臣罪该万死!”

赵倾城的叹息声大了些许,拿殿下这小子一点法子都没有:“你自小养在凌与枫身边,他不开窍的毛病倒是学了个十成十,真是好的不学净学些没用的。”

殿下跪着的人明显有了波澜,迟疑的抬了抬头,却又立刻规矩的垂了下来。

“朕此次让你来是要你将功折罪的,你现在可以起身了。”

冯和槿这才默默收摆站了起来。

赵倾城道:“长乐宫今日之事你既已知晓,那朕便命你追查太皇太后被毒害一事,去都督府的城防司密查近些日子出入上京的西昭商旅,尤其是药商,其余事项你去询问风兮寒便是。”

“臣遵命!”

默了默,赵倾城嘱咐道:“切莫让风兮寒插手此事,查出任何线索,只与朕来禀报。”

冯和槿思忖片刻:“若是娘娘问起此事哪?”

赵倾城深深望向内殿一眼:“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朕恐怕此事牵涉甚广,有的人动不得。若她问起,便推说还未查清便是。”

陛下动不得之人,整个东元恐怕只有那几位了。

冯和槿领命退下,之余赵倾城独留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谁会对皇祖母下手?谁又敢对皇祖母下手?

如若真是那位的话,恐怕也只能保住了。

……

等盛澈再次醒来已经是一日之后,她睁开眼时稍稍有些迷茫,呆坐在榻上一声不吭的环顾四周。

此时,正尘刚好打了盆水进殿,见他家九爷醒了,立刻扯着嗓子高喊,引得在屏风后稍作歇息的风兮寒大热天的惊出一身冷汗。

彼时赵倾城也从偏殿的书房疾步而来,只见风兮寒正在给盛澈诊脉,正尘凑在近旁叽里呱啦的念个不停。

“九爷这是什么眼神?”

“九爷,我是正尘哪。”

“九爷我求你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完了完了风师兄,九爷不会是真傻了吧,难道还哑巴了?”

赵倾城被这三言两语惊得快步上前,却又生生顿住脚步不敢靠近生怕吓到她。

直到盛澈十分鄙夷的开口道:“小兔崽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ωωw.Bǐqυgétν.℃ǒM

听闻此言,正尘差点喜极而泣:“九爷没事,九爷还能骂我就一定没事。”

“聒噪!”赵倾城方才走近,神色缓和不少:“快去给你家主子准备些吃食。”

“小的这就去。”正尘欢欢喜喜的退了出去。

风兮寒随即禀报道:“娘娘已无大碍,静养几日待头上的外伤痊愈便可下榻走动,草民去开些安神的汤药来。”

说着也退了出去。

盛澈瞧着这内殿的布置稍显陌生,看着眼前满眼疼惜的人,缓了片刻恍然道:“陛下,太皇太后是被人毒害的!”

赵倾城附在她肩膀上的手僵了一瞬,却忍不住把人揽进了怀里:“我已经从风兮寒口中知晓经过,并且命人去彻查此事,你好生养伤,待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出宫散散心。”

“不必了,”盛澈向后躲了躲,摸着自己额上包裹的白布,也不看他:“陛下,我想回交泰殿了。”

怀抱已然没了温度,赵倾城的手不自知的想去摸一摸她包扎的伤口,盛澈却一侧身从榻上站了起来,自顾地低头穿鞋。

“陛下政务繁忙,还请先行回勤政殿吧。”

“我陪你回去。”他执着地站在原地,她的咫尺之处。

“不必,若是陛下陪我回去只会引人注目,现下已经入夜,我换上小太监的衣裳与正尘从侧门离开便是。”

言毕,行了个宫礼便起身往殿外走。

“澈儿!”

“陛下还有何事?”盛澈回身问道。

“无事,你头上有伤近日不可沾水。”赵倾城直直的看向她的垂着的眸子,小心的嘱咐着,心也跟着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谢过陛下,我会记得的。”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为何会如此,他们之间何时变成了如此模样?

……

“九爷,我都把晚膳备好,不与陛下一同用过再回交泰殿吗?”正尘此刻胳膊上还挎着一盒点心,顺手拿出来一块递到盛澈面前,是太皇太后常给她在长乐宫里备下的荷花酥。

此刻,她哪还有心思吃,接下糕点捏在手里:“其实昨夜我便醒来过一次,见殿内无人只好自行起身去外殿寻,打巧听到些不该听的。”

“不该听的?”正尘随着他家主子一路走在漆黑的通幽小径上,是他们二人从未走过的回宫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