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骨牌(1 / 2)

赵倾城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样子:“你说你昨天干嘛了,让我去龟池给你把小宝捞出来,非要和它说话,我衣服都湿透了。”

说着盛澈才看到赵倾城真的换了的一身锦袍,微微露着他精壮结实的胸膛。

盛澈伸手帮他将胸口衣衫拢了拢之后还得出一个结论:细皮嫩肉,手感不错!

“不对啊,那你换了衣服怎么不走啊,睡我寝榻上是什么意思,再怎么着我现在也是个姑娘家!”

说着,盛澈低头看了看一身男装的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赵倾城这边更委屈了:“还不是你昨天喝醉拉着我的胳膊说不让我走,你也知道你武功高强,容不得旁人反驳,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留这睡了。”

盛澈听了气得说不出话来,合着昨天晚上全是她撒泼胡闹,这赵倾城是迫于无奈才睡在这交泰殿的。

盛澈看着他们俩也是清清白白并无逾矩,就没多想和赵倾城纠缠,撇着嘴跳下床就往外走,只剩下在床榻上穿着睡袍盘腿闷笑的赵倾城。

昨日陛下留宿交泰殿的事,一大早便被眼线奴才禀告给了太皇太后。

摆弄着花花草草的太皇太后听了笑的合不拢嘴,吩咐着曹贵命人去给交泰殿的小九送了些点心补品,珍玩玉器,竟还是偷偷的没有张扬。

这边漫无目的和正尘逛了一上午园子的盛澈还在嘟囔,这皇宫非得建的那么大吗,一上午,她连个御花园都没逛完。

做惯了土匪的盛澈还是很有危机感的,她想尽快熟悉整个皇宫的布局,不管以后是溜出去玩,逃跑还是找人,都可以轻车熟路。

奈何皇宫实在太大,这熟悉地形之事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完成,他们只能顶着日头先打道回府了。

这边刚踏进交泰殿的大门,便看见曹贵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在院子里候着了,难道昨日之事那么快就东窗事发了?

盛澈带着正尘赶紧跑到曹贵公公身边假模假样的作揖行礼:“公公怎么来交泰殿了,奴婢失礼了。”

曹贵公公笑呵呵的扶起来盛澈:“小九姑娘,不必多礼,老奴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给我送东西?”ωωw.Bǐqυgétν.℃ǒM

盛澈看着曹贵公公身后几个小太监们端着红木托盘,上面放了不少奇珍异宝和各色吃食,更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个小宫女还能得到这种赏赐,也是奇了怪了。

曹贵公公接着道:“昨日太皇太后觉得与你很是投缘,所以若姑娘有时间了,可以去长乐宫里走动走动,叩谢一下太皇太后的恩赐。”

“我现在就有时间,咱们走吧,公公。”说着拉起一脸不可置信的曹贵公公便往外走。她年轻,走起路来也是意气风发,扯着老公公曹贵走了一路差点没把他老人家给带散架。

盛澈通过昨天的事和今天的赏赐算是看出来了,这太皇太后根本不是茶楼酒肆说书人口中那迂腐诡谲的吃人老妖怪,只是锁在深宫里一辈子的孤寡之人罢了。

像她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胆大土匪,当然就更不会害怕了,正愁这宫中烦闷,自然要带着正尘去长乐宫长长见识。

盛澈来到长乐宫,没有了昨日的小心翼翼,见到太皇太后就作揖行礼道:“叩见太皇太后,听说太皇太后想奴婢了,奴婢就来了。”

太皇太后见盛澈这般对自己亲切松弛,一点都不像宫里的那些个规行矩步的公主娘娘们,也甚是开心。招呼着盛澈来自己身边,就着手边的物件递给她一块荷花酥:“对,对,哀家是想见见你了,来尝尝这个,只能在哀家宫里吃的到。”

盛澈赶紧走上前去,双手接过一口便塞进了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太皇太后笑着问道。

盛澈满嘴含糊着道:“好吃好吃,就是有点噎。”

太皇太后听了,更是乐不可支,这小丫头太有趣了,她又命人给盛澈烹了茶,让盛澈坐在了自己脚边。

盛澈也没忘了跟着来的小正尘,分了一半太皇太后赏的点心,让他在一边慢慢吃,盛澈则和太皇太后闲聊了起来。

“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整天就在这宫里,不出去转悠转悠吗”盛澈边吃边问,根本没顾上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太皇太后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样:“出去?去宫外吗,我老了,走不动了,只能在这皇宫里待着。”

盛澈听出了太皇太后语气里的一丝落寞:“那太皇太后,您在这宫里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太皇太后捻了捻手里翠色佛珠想着:“打从哀家十四岁进宫,整整六十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却又很是漫长。”

盛澈很是不解太皇太后说的话,这老太太到底是觉得慢还是觉得快:“您这六十年都没出过皇宫吗?”

太皇太后笑了笑,却是满目萧索之态:“出过自然是出过,年轻的时候跟着太先帝爷祭祖,南巡,避暑,其实就是从这座宫里去另一座宫里。不过啊,哀家最开心的,还是能和太先帝爷一起去西郊围猎。”

“西郊围猎?那么说太皇太后还会骑马。”盛澈一听围猎来了兴致。

太皇太后回忆着:“那是自然,当年哀家骑术可是京城官眷小姐里最好的。每年啊,太先帝爷都会带着哀家去围猎,哀家的战利品一点都不比那些个王孙贵胄们少。”

盛澈惋惜着脱口而出道:“太皇太后年轻的时候一定肆意驰骋,潇洒随心,困在这宫里几十年也是可惜了。”

太皇太后愣了愣,她活了那么多年,见惯了这人世的起起伏伏,奴颜媚骨,更是把自己活的像这宫里所有嫔妃一样,循规蹈矩,刻板守旧。

没想到今日,一个黄毛丫头却说出了自己心底埋藏最深的遗憾。不过这又如何哪,她的一辈子,已经过去了。

“太皇太后?”盛澈感到一丝慌张:“我是说错什么了吗?”盛澈小心翼翼的问着,这才惊觉自己现在还是个小宫女,赶紧把晃荡的脚丫子给收了起来。

太皇太后略带慈祥的笑了一下:“从来没有人给哀家说过这种话,不过,哀家很受听。你以后要常来陪哀家说说话,这偌大的皇宫,确实很是无聊。”

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盛澈竟然察觉到了一丝倾覆在无上尊崇下的无奈。

盛澈竟有点可怜眼前这个看似拥有一切的老太太,她能为太皇太后做点什么哪,教她武功?太皇太后这老胳膊老腿应该是造不动了。

“无聊好办呀,太皇太后,我教您玩民间的一个游戏,骨牌。”

“骨牌为何物?”太皇太后饶有兴趣。

盛澈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回答:“这骨牌啊,发于蜀地,是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娱乐项目,四个人围着玩,就是一种牌品,后来北传,就是不知道上京有没有。”

“哀家不曾听说,这宫里应该没有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