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强撇撇嘴:“这算什么?特务连的人都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要不是考虑到安全,我一个人都能背着走。哎,吴医生这么年轻就是干部?”
阿梅说:“嗯。你别看她还是个实习生,但是院领导都很器重她。像今天找你们特务连借人的事,就是她建议的。吴医生说你们特务连经常去坟地里训练,干这活再适合不过了。”
林立强听她说完,突然来一句:“哎,你们吴医生不是喜欢上我们副班长吧?”
王一山又气又好笑:“林立强,你别胡说八道行吗?”
“我胡说八道?那人家又不送我鸡蛋糕?阿梅,你说是不是?”
阿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
林立强和阿梅两人小小声的东一句西一句八卦起来,无非就是医院住院部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哪个女兵接到一团某个小排长的情书了,老一团下个月要放什么电影了……两人聊得高兴,王一山在一边听得直想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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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换班时间到了,隔壁值班室动静越来越大了。一个女兵跑过来喊道:“哎,担架员,三楼内科,要抬人了。”
王一山和林立强一个激灵,拿起担架就走。阿梅说:“回头再聊啊。加油哦老乡!”
林立强胸脯一挺:“小意思。我抬前面。走!”
到了三楼,陪护的家属还在抽抽噎噎,医护人员一边安慰一边收拾医疗用具,看到担架员进来了,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尽快处理。病床上的遗体被一块白布蒙着,隐约看得出是个人形。王一山和林立强按照白天军医叮嘱的操作要领,把遗体一抬上担架,值班医生把白布往遗体身下扎了一圈,轻声道:“走吧。”
出了住院部的后门,一阵冷风吹来,林立强打个冷战。抬头一看,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照得远处的树林阴森森的,脚下的路在淡淡的月光下隐约可见。王一山在后面催促道:“走啊。”
两人抬着担架一前一后慢慢向太平间走去,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白天看似很近的800多米距离晚上好像特别的远。
才走了一二百米,接近了那片小山坡。王一山提醒道:“林立强,你别老往后看,你得看前面、看路!”
林立强说:“哎,你不说话,我就止不住想往后面看,总感觉后面好像有东西。”
王一山被他那么一说,觉得脖子发凉,忍不住也往后面看了一眼,身后黑咕隆咚空荡荡的啥都没有,但是心跳却不觉加快了,当下说:“赶紧走,看路。”王一山跨出一脚,踩了个坑,脚下一崴,担架趔趄了一下:“哎哟,妈的,这里有个坑你怎么不告诉我,差点崴我脚了。你看路啊!”
林立强战战兢兢地说:“王一山,你说说话嘛,说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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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山只好像和尚念经一样,重复念叨道:“慢慢走,不着急,别回头,看脚下……”
走到那山坡中间,突然前面一道黑影从林立强面前“唰”地一声窜过去,林立强尖叫一声,身子一哆嗦,担架撒了一只手,担架上的遗体骨碌碌滚了下来。林立强失魂落魄地忤着不动,王一山被林立强吓了一跳,直到不远处草蓬里传来一声“喵——”,王一山恶狠狠地道:“一只野猫,操!看把你吓得。”
林立强僵着脸强笑道:“太突然了,这可不能怪我。”
王一山指了指地下那具遗体说:“我不怪你。可这你看怎么办?”
林立强强作镇定:“这算什么?老子把他搬回来就是。”
遗体面朝下俯卧在地上,林立强壮起胆子走过去,想把遗体翻正,给死者来个仰面朝天。刚把遗体翻过来,林立强又是一哆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指指着那死者,语气发颤:“王一山,王一山,你看,你看……”
王一山定睛一看,清冷的月光下,那死者脸色惨白,半睁着双眼,两只眼珠子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好像在直直地看着他们俩。王一山顿觉毛骨悚然,两人半天不敢吭声,傻傻地盯着那具遗体。
这时,山坡下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悄然接近,不急不缓地向山坡上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