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剑客一声长笑,反而转头对着张木认真道。
“孺子,正急事在身,迫在眉睫,我不能失信于人,待到暮时我必回来接你,若是食言,当叫我一无所有,身死国灭。”
剑客说罢,起身几个腾挪,便顺着街巷两旁的屋瓦长身而去,张木这才反映过来,后知后觉道。
“兄弟!大恩不言谢!你叫啥名字!”
远处传来年轻人隐约的潇洒长笑。
“一会就知道了。”
大雨中人牙子牛子看着虚弱的张木,面色惊惶,只是稍稍思考了下,便吩咐仆人道。
“快些带人闭市,铜钟一响,离歌要封城了,如今天子之位未定,只怕是要出什么大事,还有这小傻子,带去洗干净上药,莫要让他死了,那人身手极佳,得罪无益,千不千金的,先结个善缘。”
而张木看着这一幕,倚靠在木笼边,心中满是震撼。
这个世界竟然有如此强大的个人武力!
直到张木被洗刷干净,扔在一张榻上,被几个壮汉上药时,他内心的震荡依旧久久不能平息,而在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有时间思考自己的处境。
离天子,证明这个世界正处于一个名为离的王朝的统治下,但看什么凉人、燕人之说,再加上奴隶制度,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说明这很可能是一个古早的分封年代,离天子坐镇离歌,分封天下诸侯国,目前他能从破碎的信息中知道的,便是有凉国和燕国,这样一来,这个时代便是一个乱世了,就算摆脱了奴隶的身份,他的处境依旧危险。
而另一种可能便是,离王朝是一个新兴的大一统王朝,所谓凉人、燕人,不过被灭国后留下的破国遗民,这样来说的话,证明者正是一个正在逐渐走向平稳的时代,凭着的现代的见识,在一个和平的年代里混口饭吃应该是不难的,只是想要做出些什么名堂,可就不好说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张木都可以确定这不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了,在故乡漫长而厚重的历史里,从未出现过离这种朝代的字眼,而他所见过的武学,也从没有人能轻易的两三步便闪转腾挪出近百米之远。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而我应该在这个世界里做些什么呢?
首先肯定要看看这片辽阔的土地究竟有多大,这里的人们都在做些什么,都在怎么样生活。
窗外大雨撒泼而下,想到那剑客的身手,张木心头一阵火热。
若真是有如此武艺,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这般想着,张木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离歌城的中心,是集天下灵秀才气于此的离宫明堂,这里是无数士子与读书人向往的地方,出仕离歌,便意味着直接在天子手下效力,这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小老百姓所根本不能理解的事情,因为对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他们最直接面对的统治着,便是本国的贵族诸侯了。
白衣剑客看着暴雨中巍峨起伏的宫殿群,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结束这几百年的乱世流离,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做到。”
即便自己早就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但当自己真正面对这片天下八百年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之时,还是不由得战栗。
“暮,你生来便该当这天子。”
暴雨中,无数赵国死士自宫中鱼贯而入,白衣剑客自明堂高处一跃而下,站在了人潮之前,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稳如泰山。
“梁公子彦,问剑于离歌。”
暴雨中,有剑气倒卷雨幕,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