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初跟霍大少的往来不多,但仅有的几次照面,霍大少都对她表现出了善意。
且,他应该也没有跟乔助理演一场戏来骗她的理由。
所以,她觉得霍大少的话应该是能信的。
只是,大家都说秦墨冰是霍乔年的初恋,刻在心头上的朱砂痣。
这样心尖上的人,即便是分道扬镳了,也应该会念念不忘,而不是不愿相见吧?
只不过旁人知道的,霍大少必然也知道,但霍大少知晓的,旁人却未必能知道。
真真假假,她猜不透,只觉得这里面应该是还有她不知道的很多事。
“景初!”毓秀妈妈已经推开病房的门。
温景初回过神来,跟她一起走进去。
极自然的,她就看到了病床上的男人。
他面色苍白,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手上打着吊针,盐水滴滴答答通过皮管涌进他的血管里。
他就那样阖着眼,极其安静的躺在那里。
医生简明扼要的讲述完伤情,还说了一句万幸,没有伤到要害。
温景初缓缓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不真实。
霍乔年在她眼里的形象,自来是高大的,强悍霸道的,动动手指就能把她拆吞入腹。
遒劲的手臂一揽,也能给足她安全感。
她好像从来没想过,他也会生病,会受伤,会像现在这样,跟个破败娃娃似的倒下,甚至无声无息的离开。
她走过去,在床前坐下,轻轻的握住他微凉的手,这一刻,她终于承认,光环之下,他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而一直以来,她都只当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避风港,不能说完全不关心,但终归是为自己谋划的更多。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毯上,她忽然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归结到最后,却也只有一句,你若坦诚相待,我便生死相依。
医生们出去了,毓秀妈妈走过来轻轻扶上她的肩,“乔年身体底子不差,很快能恢复,只是……”
她语言又止,温景初便扭头说:“妈,您有话尽管直说。”
毓秀妈妈唇角很是轻微的动了动,然后指指阳台。
19楼的高层病房,足下灯火通明,是静默的凭栏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温景初才听毓秀妈妈说:“谢少说,你之前去找过他,那你多少已经猜到了一些吧?”
温景初抬了抬眸,“是情绪上的事吗?”
毓秀妈妈点了点头,“本来不该瞒你,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哥哥当年为了救他伤了腿,他总是觉得是自己害了他哥哥,不能跟自己和解,时间久了,就落下了心病。”
“之前他待在o洲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复诊,你去陵城出差那回,本来是复诊的时间,但是你后面出了事,他便取消了预约……”
温景初记得这件事,当时他突然要她陪他出国,但是她已经接下了工作。
他便重新规划了行程,去陵城转机,等她一起。
但是后来出了事,他们又闹了矛盾,就没成行。
她以为就是普通的出差,之后也一直没放在心想,却没想是这样。
这时,她又听毓秀妈妈道:“别看他时常一副乖张不羁的模样,心里头压着的事比我们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