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着,内心兵荒马乱。
男人就那么躺在她怀里,定着眼睛从下往上看着她。
是好半晌,她都没出声,才听他又说:“是不记得了?”
他语气里都是质疑,温景初就垂了垂眼睫,本虚虚圈着他的手,十指倏然攥紧。
失血的唇颤动着,“你,是觉得我在说谎吗?”
男人忽的就不耐烦了,他撑着椅背坐起来,晦涩眸光锁着她,“我就想听你说。”
温景初半垂着脑袋,眼神无处安放。
本被迫分开的十指,又不自觉的绞在一起。
经过这么多年才埋进时间长河里的,不堪的,叫她痛苦的过往。
光是去回忆已经耗光了她积蓄多年的勇气,再陈述就好比凌迟。
她怔怔的抬眸跟男人对视几秒,看着他异常坚定的神情,胃里忽然一阵翻涌。
她捂着嘴下车,在路边的花坛里干呕起来。
然后就想起来,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
这样的过激反应?
莫名的,她的心又沉了……
好一会儿,她在余光里瞥见身旁多出来一双手工皮鞋。
紧跟着,灰色手帕出现在眼前。
温景初定了定神,到底没接。
她直起身来,用手背掩了掩唇角,然后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道。
“你说的对,我确实记不清了。你若是想知道细节,警局的卷宗应该还有存档。”
“倘若说非得要亲口听我说,抱歉,我办不到。”
“如果你心里实在在意,我们可以重新考虑……”
“考虑什么?”男人冷眼打断她,“离婚?”
温景初怔了怔,她不否认,若他实在过不去,这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只她不说话,男人突然便恼了。
冷峻的眉眼对着她,“温景初,你就是个懦夫。”
“是吧!”她自嘲着点头,即便过了那么多年,即便她一直告诉自己,错的不是她。
但到底还是不想去面对,尤其是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她曾经被那样恶心的人猥琐,甚至差点被……
男人眼底不明情绪涌动,但也没再苛责她,只微扬着脑袋,别过脸去。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会儿,温景初抿了抿唇,无事发生过一般跟男人说:“我打电话让乔助理回来,你们先回去吧!”
男人拿着手帕的手攥紧,到底是没吭声,温景初便当他默许了。
是车子消失在视线的一瞬,她的眼眶被透明的液体装满。
温景初抬手,掩面痛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抹了抹眼角,打车回公寓。
上车之前,她打电话给齐悦,电话被占线,齐悦也不知道在干嘛!
等她挂断电话,手机又响起,是蒋承言打来的。
他在电话里说:“景初,你那个朋友,明盛集团是不是?法人齐悦?”
温景初一怔,“法人,不是齐明盛吗?”
她记得悦悦的爸爸一直想着把公司传给她表哥齐凯的,法人怎么会变更成悦悦?
她就这么疑惑了一瞬,便听那边蒋承言又问她,“齐悦是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