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西北抱着他心爱的女人,吻着她微微颤抖的双唇,他坚定地说:
“不,甩开他们不容易。你在这儿等着,我再去。”
刘西北轻轻地推开了叶赫娜,又跳下了路基。这一次他熟悉多了。找到了安云初的石碑。安云初的石碑距离那条壕沟有三米之遥。假如从壕沟里平挖过去,没有多大的工程量。现在,苦于没有工具,他得回去。
从壕沟的顶头绕过去,手电光束中,出现了一个墓碑,上面似乎有“石”字,刘西北过去,拨开荒草。他看到了《石子金之墓》。他高兴地要呼出来。可是,不能出声,在夜间,声音传得很远。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向路基走去,爬上了路基。
叶赫娜冲过来,扑在了他的怀里。她什么都不说,只要在她心爱的男人的怀抱里,她才感到踏实。
“叶赫娜,我帮石诚找见他爸爸的空坟了。”
“看你高兴的,人家早就找到了。手机上就有。”叶赫娜嗔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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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那家伙心粗。我可是看得见才信呢。”刘西北狠狠地亲了叶赫娜一下,他说:“走,去万山市。”
叶赫娜质疑地望着刘西北说:
“我们在北山已经开了房,怎么又去万山市。”
“这不正好么,让他们误以为我们还在北山,我们现在就去万山市,到那里买工具,找石诚。”刘西北做事有灵气,他知道刀子在暗中窥视着自己,做事空灵一点。给刀子们布出一条迷宫。他说着,抱起叶赫娜,把她抱在汽车旁。
和北山县城比起来,万山市就是一个大地方。人多,高楼更多。道路依山而行,别有一番景致。
刘西北给石诚打电话,石诚就在万山市。刘西北可高兴坏了。说的没有来的快,没有多长时间,石诚就到了他们住的宾馆。
“走走走,我要请你们吃饭。”石诚不问三七二十一,拉着他们就出了宾馆。他说。
他们找了一家沿江岸的排挡,离午饭的时间还早,排挡里也还清净。石诚兴奋地问叶赫娜说:
“弟妹,想吃点什么?”
刘西北接过话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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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早。我看见了你爸爸的空坟了。”
石诚一愣,连忙从衣袋里掏出手机,他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质疑地问刘西北说:
“我没给你看?记得是给你看了。”
刘西北挡着他的手,不让他摆弄手机。他说:
“我说的是真空坟地,不是你手机上的照片。”
“不一样么?”石诚满腹狐疑,瞅着他问。
“当然不一样了。”刘西北得意地看着石诚说:“三角地有一条壕沟,洪水冲的。沟帮离安云初的坟不足三米。离你爸爸石子金的坟也就十米吧。你的手机没拍到吧。”
石诚不明白,这与他爸爸石子金的空坟能有多大关系。他不解地说:
“我是要平空坟的,有没有壕沟都一样。”
“可对安云初就不一样了。我怀疑他的死。得弄清楚。我来万山市,就是想买个铁锹,短把的那一种。不用几个小时,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到墓道上。看看它究竟是不是空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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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诚一听,噗嗤笑了。指着刘西北,都笑出了眼泪,他喘着说:
“唉呀,你还笑我笨,我看你才笨呢。费那么大的力气,要探空坟,去买个洛阳铲,挖下去,不消个把小时,就知道安云初的坟墓空不空了。”
刘西北听了,立即笑了起来。这石诚真的不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洛阳铲呢。他一拍大腿,说:
“对,碰到棺木,就说明坟墓不是空的。”
“吃完饭,就去买洛阳铲,我跟你一起过去。”石诚这一次真的觉得自己聪明,为了让刘西北服气。他说。
“不,你可不能去。你在万山市都成了名人了,往市政府的广场一站,风雨无阻,谁人不知道你石诚。你不能去,影响太大,弄不好就被人拦住了。别管了,我一个人行,你看我这不有帮手哩么。”刘西北拍了一下叶赫娜,他说。
石诚觉得刘西北骄傲,心有不服,未开言先是满脸通红。他低眉看了一下刘西北,害羞地说:
“我没人说,只能给你说。我也有帮手。”
“好啊。”刘西北高兴,石诚比他大不止十岁,至今未婚,说有帮手,心里暗暗为兄弟祝贺。他说:“等我办完这个事,我们请你们,好好喝它一顿。”
刘西北买了洛阳铲,又去假发店里买了个假发,长头发,白色的那一种。便让叶赫娜开车,去到三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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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刘西北一身黑衣,头戴白色的假发。三角地虽说鲜有人去,道路上却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这身装扮,是为了掩人耳目,吓一吓胆子小的人,为自己争取时间。
石诚的建议果然灵验。几十分钟,刘西北的洛阳铲便探到了硬东西,有木屑随着洛阳铲,便被带出了坟地。不是树根,是棺木的木屑。二十三座空坟不空,有棺木木屑。在安云初的坟墓里,可以确证,安云初死了。
安云初的死因,刘西北第一个要找的人便是陈平正。是他把安云初带到北山县的。安云初之死,他至少也是知情者。
现在,陈平正身在何方,南国,还是家乡鲁浪。万山市,他是不可能来的。刘西北得尽快找到他。
太阳很刺眼,照在皮肤上辣辣的痛。劲风吹来,令人神清气爽。戈壁滩在阳光下浮起一层氤氲,好似梦中。
这是陈平正的家乡,遥远的地平线里,亘古的未知仿佛就在其中。这里让人畅想,心胸开阔。他每每回到鲁浪,外界的繁乱心情,都会很快平复。只有家乡,他的大脑才会得到休憩。
陈平正提着水桶,他在浇花。这里只要有水,他想要的奇花异草,同样生存。他有钱的时候,所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戈壁滩上种树。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戈壁种树,比沙漠更难。戈壁滩的土质比沙漠更粗糙,水分难保持。他克服困难,用挖掘机挖出沟壕,更换土壤,用车拉水,一日日,一年年,终于在戈壁滩种出了杨树、榆树。
有了这一片绿林,陈平正在其间盖了房子。和鲁浪人的建筑一样,都不高,就一层,几十间房屋。就隐藏在这一片繁茂的密林之中。
老天有眼,让白马皮的主人,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撒手人寰。带走了卖马人是谁的这个无法破解的谜团。陈平正的心情舒畅。安云初这个可怕的炸药包已经离他而去了。
陈平正最想要的是,他不知道安云初的下落。可是李子民知道,刀子也知道。最可怕的是他们都知道,他陈平正也知道。保护刀子,便成了他陈平正愿意或者不愿意,都必须去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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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浇花的陈平正,一股无名火由心而生。他摔掉手中的浇花水壶,返身回到厅里。自己已经告诫过自己,安心休息,不去想那么多烦心的事,却又想了。
电话打来了,是刀子。陈平正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把电话摔在沙发上,双手颤抖地点着了香烟。他要休息,回来才一天,令人心烦的事来了,不由他不得立即订购返回南国茗城的机票。有什么办法,他们所有的大事,都在南国茗城商定。
魏天秀到市长的办公室去实名举报。消息像风,也像刀子,扎着陈平正的心。刀子来电话,是说这二十三座空坟,刘西北莫名其妙地也插上了一手。这个局面,就是李子民,也难掌控。只有陈平正和刀子他们知道,石子金的空坟不空,里面有安云初的遗物。空坟的事继续发酵,可能再也拦不住石诚这个一根筋了。他和刀子相约,尽快赶到南国茗城。这一次,也来不及请示李子民了,分明看他也无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