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横见楼缓不争,便徐徐朝肥义问道:“莫非赵国丞相也如寡人一般,派遣使者整日往来于咸阳,对于秦国之事了如指掌?”
似乎是听出了语气中的不善,肥义微微一愣:“非也,楚王高瞻远瞩,外臣远不及也。”
“那是不是赵国丞相亦如寡人客卿一般,能久为秦国丞相,对于秦国内政了如指掌?”
如果刚才是语气不善,那现在所问则是有点咄咄逼人了。
此时,不仅是肥义,就连这营帐中的所有人都是清楚,楚王这是容不得别人来折辱自己的客卿了。
“怎么,赵国丞相莫非连寡人的话,也不屑一顾吗?”
见肥义迟疑,熊横又紧跟着问道。
他这分明是不顾脸皮,要给这位赵国丞相几分颜色看了。
肥义还能如何,就只得低头道:“自然不是,若是知秦,必然是楚王客卿多于外臣是也!”
“哈哈!”
忽然间,楚王大笑起来,方才营帐中的阴冷似乎尽在他这笑声中被驱散。
“丞相真是明事理之人,赵国有丞相辅佐,何愁不强。”
在夸奖了一句肥义后,熊横又将目光转移到众人身上:“如此说来,秦国准备之充分,秦将手段之高明,诸位将军已是了解。”
“寡人者,虽居于九国合纵之长、联军之主将,然对兵家之道,实在谈不上精通是也,如若破秦,还需得诸位将军群策群力,以借诸位将军之功,来日函谷关破,诸位与寡人必可名垂青史也!”
楚王举着手中酒爵,向着所有人示意,诸位将军皆举杯,与楚王共饮。
“启禀楚王,外臣有一言,不知可否当讲?”
酒爵落下,人群之中,立时有一位将军站了出来。
熊横看他身长八尺之余,身量极高,虽然白发苍苍,满面虬髯花白,但却生的一副好身板,腰杆挺直,身形极为壮硕,尤其是那一双虎目,更是有阵阵威风扑面而来,当真是一副做将军的好皮囊。
此人熊横认得,正是韩上将军暴鸢,那位声名显赫的韩老臣。
今日之会,一是为了行祭祀大礼,二就是召集诸位将军在一起,让他们将藏在心底的疑问说出,在解决之后将所有人统一到一起,之后就是一心一意对付秦国。
上首楚王抬手道:“寡人在秦国为人质时,就经常听得韩咸阳的商人提及将军之名,今见将军心中且存崇敬之意,只要是将军的话,寡人岂能不洗耳恭听之!”
暴鸢是个老将,声名远播的老将,其能耐如何暂且不论,今日只说声望,至少熊横是给出了足够的声望,让这位战国老将听了也是颇为受用。
方才对付赵国丞相乃是以进,面对暴鸢是以退,让诸位将军皆是明白,楚王的心还是偏向众人的。
“外臣多谢楚王厚爱,如今外臣也仅有一个疑问罢了,听闻楚王即位之后,在楚国立下襄阳、上庸、江东三处大营,合计十余万屯兵。此番攻伐于秦,各国皆是以精兵强将,唯独楚王却以三大营楚国精兵不用,反而是从各地又重新招募大军呢,此外臣不解,还请老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