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横故意说出白起之名,就是试探一下这些人的反应。
果然,有几人还是露出了马脚,这更是让他确认,这些人乃是秦国派遣刺探九情的奸细。
“怎得,莫非我说的不对?”
见对方只笑不语,熊横又接着问话道。
“不不不,你必然会觉得不对,你若是觉得我说的对的话,又岂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秦国,又岂能说出灭国在即那样的话!”
等到他回答,熊横又自顾自的说道。
听到那人耳中,那的笑意更是浓烈了,只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熊横是笑不出来了。
“好好,知道了,正好我时常途径函谷关,与那镇守函谷关的县尉相熟,若是需要的话,我可派人护送兄台到了县尉处,之后拿到了路引,便可在我秦国境内畅通无阻了。”
熊横笑意微微停滞。
这事情自然不可行的,去了可真就回不来了,难道他还能学那赵雍一般,再咸阳游历些许日子后再返回。
“先生,这些人自称商客,却并无携带货物在身,方才说是从秦国出来,要去往新郑经商,现在又说认识什么县尉,给我们带路去函谷关,当真是可疑之极,不可轻信是也,我之以为,还是报官最好!”
匡章眼见得熊横陷入不利境地,立马出声解围道。
此间何处,乃韩韩氏城也,韩如今是楚国的盟友,只要是报官,就必定能够平安回去,他这么说摆明了,刺探秦情之事就这样失败了。
熊横未曾言语,而是将手放在剑柄上,笑望着对方,他很想知道对方是何反应。
只见对面那人依旧不是不慌不慢,面带微笑道:“我见兄台颇有志向,又有胸襟,不忍我秦国失去这样一个大才,故此才有举荐之意,但万万没想到,熊横身旁御者竟是如此狠厉,要将我等报官。”
那人目光再次移到匡章的身上:“好一个御士,就这份气度而言,如率军之将,有号令千军万马之能,兄台身侧有这等人物,可谓是出身高贵咦!”
此时此刻,熊横忽然发现,面前这肤色黝黑的秦人,那一双眸子里竟有些慑人,让人心底会生出那么一丝丝的恐惧,被那双眼睛盯着,似乎能将你看透,让你感觉到周身、毫无保留。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细作。
在战国这个时代,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区别大到了可以说是两个物种的区别,他能看出匡章的不凡这能够理解,可他又是如何能感受到,匡章身上有千军万马的气魄呢?
除非,对方也是一位将军,常年在军中效力的将军,匡章的身上有他所熟悉的奇怪,是他能感觉到的。
“御士又如何,孔子有云,君子六艺是也,御不也是六艺之一,御士如何就不能有君子之风?”
匡章的身上,自带一股冷冽粗粝之气,满面的络腮胡子,更是平添几分这种感觉,说起话来,也是句句直逼人心,就像是一个能绣花的力士。
而在对面这秦人的身上,给人的感觉则是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平平无奇,可一旦当你接触到他后,才发觉他那山让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他那水是深不见底,只露出冰山一角。
眼下,两人似乎皆有针锋相对之意。
“错矣,非是御士不可有君子之风,而是有君子之风便不可为御士也,御士是御士,君子是君子,不可同二为之……”
那人面带笑意,依旧是那副慢理条斯的样子:“所以阁下到底是何人?”
此言一出,四下里的黑衣人尽皆瞧了过来,双方似有一言不合就要剑拔弩张之势,驿馆大堂当中一下子安静了起来,早有伙计看到情形不对,想要跑出去报官,却是被另外两个早有准备的黑衣人将关门关了,彻底断绝了出路。
“哈哈!”
就在这时候,又是一阵大笑传出,声音当中,昭显豪迈之姿。
“说了半天,我都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