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沸言道:“生前荣华富贵,死后流芳千古,阁下以为呢?”
“哇哦!”似乎被打动了,江瑚静了半响,才道:“我要是拒绝呢?”
成沸言道:“此地至深,地下百丈,金刚石建造,外铸三寸钢板,泥土中埋藏剧毒,甬道一条出路,狭窄,弯曲而上,我已无话可说。”
这老头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这般密室出口若塌,成沸言毫无自信能逃出去,他就不信江瑚能有这个本事。
“呵呵!”但江瑚很乐观,问道:“您老的意思是,跟我一起给这些卷宗陪葬?”
“皆看,阁下之意!”成沸言又回到密室深处,不在与江瑚多言。
江瑚只安心看起卷宗机密事,心里头却十分不安:“能提前布置这等密室困我,工程浩大,蝶珊在外面,都城之内的埋伏岂非更多。”
放下卷宗,江瑚走到密室深处,找到成沸言,说道:“不走甬道,你是不是绝不相信,我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成沸言捋了捋胡须,点点头,道:“我已试过,绝无可能。”
江瑚口气不屑:“不过半步主道,你也能断我去路。”
“你这种境界,圣武道界并不多,我很想知道,碑渡王朝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把命都搭进来?”
成沸言无言,因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不想和不相干的人多言。
江瑚摇头,不再说话,抬头看看黑乎乎一片的头顶,嘴角始终都有一抹不屑笑意。
“若密室外有封禁阵法,确实能把我困住一段时间,只可惜圣武道界武者不通此道,就凭这些玩意,困住半步主道只是勉强,我可是主道境。”
拳出,密室被震的大面积塌陷,一个大洞出现在头顶,光明照亮黑暗。
见此,成沸言惊容,枯槁面色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再也坐不住。
江瑚飞身而上,就从他自己打出的洞里出去,成沸言紧随,似乎还想阻拦江瑚。
只是江瑚何等快,回到地面,径直飞跃向御书房。
江瑚身影已快落地,这时成沸言才回到地面,眼看不妙,即便明知拦不住,还是直追去。
御书房内,成阙皇与一众大臣在此开小会,正谈论城内急报之事。
哐咔!
突然,房顶破碎,落下一人,掐死成阙皇脖子,一众大臣惊慌,叫来侍卫护驾,把御书房围死,蝇蚊难飞。
这时,成沸言闯入,连连叹气,在场论武道修为境界,看似只有他能与江瑚抗衡,可成沸言心知不是江瑚敌手,若真动手整个皇宫之内,即便算上都城武者怕也非死即伤。
“阁下要什么尽管开口,请放了皇上。”成沸言哀求,被威逼利诱请入皇宫,参与今日之事,他已十分无奈,眼看皇帝被挟持,不能不慌啊。
可这时,江瑚却唠叨起来:“你说你们就让我好好的把秘密偷走不好吗,非要给我搞什么密室逃脱,现在好了,要出人命了吧。”
“哼,都听好了,速速传旨,召集城内所有武者入宫,城内禁军侍卫,兵卒捕快一类,无皇帝亲笔圣旨,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这位陛下,请速速下旨吧。”
此刻,江瑚只担心蝶珊,既然碑渡之人提前布置好密室困他,那就说明他和蝶珊行踪早就暴露,说不定会在城内埋伏蝶珊。
直到此刻蝶珊还在城内,若是遭到围攻偷袭,只怕饿虎架不住群狼,双拳难敌四手。
别看蝶珊已是半步主道,修为境界高强,战力更在同境武者之上,如今又经历许多,心有防范。
可蝶珊仍是高傲的她,看不上任何人,尤其境界比她低的武者,万一呢?
万一一时大意怎么办,即便她能重出重围,万一受伤了,那又该怎么办。
所以,江瑚不得不大闹皇宫,挟持碑渡天子,扼住碑渡所有人的喉咙。
“哈哈哈!”
可是,这位成阙皇却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畏惧江瑚的威胁:“你不妨试试看,杀了朕,都城内会有多少人想杀了你。”
“传旨,朕若死,免除一切俗礼,太子登基继位,但凡能为朕复仇之人,赏半国之地,封王自治。”
成阙皇不可谓不狠,他这是在拿自己命看玩笑啊!
“哎呀!”今天,江瑚明白自己遇上了一疯子:“你小子可以,但你想死就死,不照我的意思下旨,一会儿缺胳膊少腿儿,变成太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别自找。”
说实话,江瑚确实不能让成阙皇死,他死了筹码就没了。
可是,这成阙皇就是个疯子,不停低沉阴笑,或许他早就想死了。
咔吧!
一声脆响,江瑚硬生生掰断成阙皇一根手指,紧接着第二根……
“报……”
直到第四根手指断时,御书房外忽传通报:“有人闯宫,禁军死伤众多。”
“报……”
前一报刚落,后一报又道:“闯宫之人直往太医院去,拦不住了。”
“报……太子殿下亲率禁军拦截,却被闯宫之人劫持,负伤。”
“报……大批武者宫外候旨,扬言都是……是陛下亲令伏击之人,欲要入宫拦截闯宫之人。”
“……”
一道接着一道急报,惊吓众人,御书房这边情况已糟糕透顶,竟还有人闯宫,却入了太医院,这又是什么情况?
听闻一道道急报,江瑚坐不住了,拎着成阙皇闯出御书房,飞跃去太医院:“怎么回事,这个时候闯入碑渡皇宫,恐怕只有蝶珊,可是她……”
“是朕姑错了你们的实力,有你这等强者,你那组织又何必谋计,直接斩尽四大王朝皇族不是更好,一统苍坤岂不更快。”成阙皇忍痛言语,他已经明白,自己这是招惹了一个何等可怕的人,何等可怕的组织。
“嗯?”可听着成阙皇的话,江瑚不明所以:“什么玩意,胡言乱语!”
落入太医院,此地已被重兵包围,一眼便可看出核心之地,一众医官,御医,首席太医,被聚集到了一处,似乎有人受伤,一个个从房间里进出,端出一盆盆血水。
虽然不知道是谁闯宫,但江瑚心中忐忑:“受伤的人千万别是蝶珊,说好发现不对你会跑的,为什么要来这里。”
谁的不傻,现在这种局面还敢闯宫,那人必定与江瑚一路。
横气走入众医进出的房间,因为手里拎着脸色忍痛的碑渡皇帝,也是吓坏了众人,无人敢阻。
刚进门,好大血腥味扑面,定睛看去,病床上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失血过多昏迷,众医正为其包扎。
而在更里面,几位年迈的太医被人用剑要挟,似乎也在看伤。
“珊!”在这儿,江瑚可不敢直呼她的真名。
可看到真是蝶珊,满身的血,衣服多出撕裂,模样相当凄惨。
紧赶着,千方着,可她还是受伤,必遭遇埋伏偷袭。
只见众医用水和烈酒洗净她的脸,一侧脸颊红肿,龟裂起皮,她紧咬着牙,目光中是恨意和愤怒。
“我的脸……”眼看江瑚到,蝶珊侧过身去,不敢给他看,委屈感瞬间冲破一切。
此刻,江瑚沉默,由众医给蝶珊治伤,先治好伤要紧。
“姑娘的伤是中毒所致,毒已解,这伤养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了。”处理好蝶珊伤势,一位太医开口道。
“会留疤么?”蝶珊紧握着手里的剑,此刻她只能相信自己的剑。
“这个……”众医面面相视,无人敢断定不会留疤。
“不会的。”江瑚走上前,眼看她脸上伤势十分严重,身上只是被利刃划破,并没有伤,一身的血都是别人的,十分心疼。
她本该高高在上,此刻却变得这般凄惨,江瑚安慰道:“我保证,你会恢复如初,比以前更美,伤口绝不会留疤。”
谁人不知,漂亮的女孩子最忌讳在身上留疤痕,尤其是脸,蝶珊自然也逃不过。
“你凭什么?”她知道江瑚不会医术,她怎么能信这种骗人的好话。
可江瑚很有自信,说道:“就凭我是江瑚,我说不会留疤,那就不会。”
“相信我,你会好的。”
她直直看着他,可她还是不敢信,她不想在最后的时候失望。
江瑚不会医术,但他会养生,会驻颜,长生道界所学并非无用。
立即开方子交给太医,宫中药房无所不有,养生驻颜的药一炉接着一炉的炼。
同时,为了不让蝶珊失望,让她更放心,江瑚抓来好几个老头子做实验,看到几个老头子返老还童,蝶珊方才相信江瑚没骗人。
这正是蝶珊闯宫的目的,太医的医术虽然就那么会是,但至少宫中药房的药,够多!
劫持碑渡王朝皇帝与太子,入住太医院养伤,江瑚和蝶珊二人行为,立刻引动了碑渡王朝内所有势力关注,自知可借此机会飞黄腾达的武者,一个接着一个入宫,营救皇帝。
杀人,已成了日常比做之事,我不杀人,人必杀我,不得已。
日复一日去,便是两月之久!
秋,落叶血染,宫墙残破,残肢断臂处处可见。
唯独一重院落,干净整洁,药房烟气腾腾,每日都在熬药,十几位太医专门为蝶珊服务,不治好她的伤,命怕是不保,因此所有太医竭尽全力,将毕生医术发挥极致。
窗前,蝶珊宫装束发,受伤的脸已养疗恢复,些许结痂未掉,并没有留下疤痕,相比以往,蝶珊容颜似还年轻了几岁。
呆呆看着外头的江瑚,正洗掉一身血污,还在玩水,不着调的样子实在气人。
忽然想起当初约定,江瑚不过入道后期,可自己已是半步主道,那个赌必定能赢,蝶珊叫了一声,道:“喂,你为什么不去学医,若我生了病,受伤了,你也好为我诊治,不然怎么做好我的奴才。”
“哦……”江瑚应了一声,敷衍道:“医术吗,那个,我改天就去学昂,我肯定学。”
“不着调!”就知道这个混蛋是在敷衍自己,蝶珊气他不过,转而拿起镜子看自己的脸。
眉头紧锁,看着脸上结痂未去,虽然没留疤痕,可这些日子担惊受怕,蝶珊是越想越气。气自己,当时那种情况怎么能走神,气那些偷袭自己的王八蛋,太卑鄙无耻,什么招数都能用出来。
“再也不会有下次,绝不能!”狠狠地告诫自己,以后绝不能大意轻敌。
镜子忽被抢走,江瑚站在窗边,说道:“再有个十天八天,你这伤肯定能好,别看了。”
“再说,欺负你的人不是都死了,难不成你还想去地府找他们报仇啊。”
“要你管。”蝶珊还是嘴硬,却又很清楚明白,谢道:“不过还是谢谢你,是个好奴才。”
“切!”江瑚气笑,蝶珊果然还是蝶珊。
“十天半月后,想没想好咱们怎么跑?”江瑚跳入屋内,坐在蝶珊身边。
蝶珊也是想了想,道:“碑渡密探不成,我们也已经暴露,苍坤之人视我们为仇敌,琰珑、黒锡、岤坳、碲浒、沣罂,下五小国我们是去不成了。”
“自然是杀出去,一路杀回家去。”
怎么也不想,蝶珊现在杀心这么重,江瑚调侃道:“要照你这么说,那你还不如屠灭碑渡王朝,在此自立为王呢,然后咱们通风报信给咱娘,里应外合拿下苍坤。”
蝶珊目光斜视,道:“有个事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成阙皇偏说,咱们是什么神秘组织人员,设计图谋苍坤天下,若不是因此,咱们不可能这么快暴露,是不是你……”
“这……”江瑚哑口,前因后果他已经弄清楚了,因为抢夺上舟龙脉之物一事,江瑚编造出了一个神秘组织,诓骗第一刺客肜法的那套说辞,让第一谍报给知道了,然后在四大王朝传播,这才导致他们提前暴露,落入碑渡陷阱。
不然,情况绝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顶多就是得罪黑道势力,绝不会引起四大王朝太多关注。
被问起这件事,江瑚当然心虚,如今局面,起因全怪他!
“呵呵,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肯定是第一谍报干的好事,要是让我知道怎么找到他们老巢,非一锅端了不可。”江瑚真真不敢承认,否则又是一顿毒打。
“唉……”蝶珊长叹,说道:“算了,下五小国不足为虑,现在也差不多清楚了碑渡王朝兵力情况,我们在苍坤已没有容身之地,尽快想法子跑吧。”
“不过我一定要杀出碑渡,否则我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去。”
差点毁容这件事,蝶珊真的太气,太恨,临走前她非要给碑渡之人一个教训,留下阴影。
可江瑚无奈笑道:“别闹了好吧,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
“十万大军啊,就是我能护你杀出去,那要杀到什么时候去,知不知道十万大军是个什么概念,啊?”
可蝶珊执念太深,气道:“那我也要先杀出皇宫,你听不听我的。”
江瑚迟疑:“我…听!”
有江瑚这个冤大头在,别说杀出皇宫,就是杀遍整个苍坤小陆十六国,那也不过小事一桩。
好在,苍坤之人还不知道两人真正身份,否则只会引来更糟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