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尺长寸深的伤口里，猩红的液体争先恐后流出。

黑暗中，痛觉和嗅觉极度灵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道，身体开始发抖。

宋老二目光一寒，在吴九的两只胳膊上各划出三道。

吴九已经抖若筛粒。

这才哪到哪儿？宋老二冷笑一声，竖起的刀尖破开空气扎入一处伤口里，手腕一转，刀尖儿破开皮肉转了一圈。

宋老二垂下眼眸，轻声问：“疼不疼？”

吴九嘴被塞了严实，呜呜地出声，脸上反射着泪光。

宋老二道：“牢房里的那些捕快花样多，我没他们熟练。他们的鞭子天天放在盐水里泡，抽到身上那滋味……”

宋老二轻笑一声，憨厚的脸阴沉可怕，“吴九，我把你当成兄弟，可你呢？”

说罢，宋老二手往下一送，刀尖破开皮肉，往肉里钻去。

吴九吃痛，剧烈地挣扎起来，宋老二嫌弃他动得太厉害，干脆拔出匕首，横架到脖子上。

“想死吗！”宋老二低喝道。

吴九不敢动了，呜呜地想说话。

宋老二道：“你想说话？”

吴九忙不迭点头，脖子触到匕首的森寒，他僵住了，目光流露出哀求。

宋老二道：“我去屠户家，才知道杀猪时要在脖子上下刀，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吴九反应，宋老二自顾自道：“因为脖子上不止有血管，还有气管，只要这么轻轻一割，两个管子都开了，血喷涌而出，不仅死得快，血进了气管，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那真是一瞬间的事情。啧啧。人也一样，你说是你的声音快，还是我的刀快？”

吴九吓得冷汗连连，面如死灰。

宋老二满意点头，“看来你是个明白人。”

宋老二将吴九嘴里的布取出来，吴九一张口，他手上的刀轻轻划破他脖颈上的皮肤。

吴九压低声音，道：“我，我也有苦衷的啊！”

宋老二挑挑眉，小刀往后撤了撤，撤出一根汗毛的长度。

吴九眼睛止不住地往脖子瞟，嘴里飞快地说着：“我也拿你当兄弟，可我被一个女人骗了，只能给郝家做事，我也不想的啊，后来我才知道那女人，也是郝家派来的，我也被就郝家坑惨了！”

宋老二怒道：“你被郝家坑，你坑我作甚！”

吴九苦笑说：“当时郝家让我找个和他们家少爷一样的人，他们家少爷学过武，身材高大威猛，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你人高马大的，有一两分相似，我也不想的啊，我跟郝老爷好说歹说，让他给你家三百两银子！”

宋老二心中五味杂陈，三百两银子，若是他父母答应下来，他就要流放边疆了，可父母没有，弟弟们也没有，为了救他，白白让郝家得了朝廷的赏赐。

宋老二心绪难平，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手指尖微微颤抖。

吴九生怕宋老二手抖，赶忙道：“哎，小心点呀，你就放了我吧！我还知道别的事！这批牛都得了疫病！我知道郝家从哪里买的！”

“说！”宋老二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这批病牛是郝家从赵老赖手里买来的！都是官府下令焚烧的病牛！牛到的那几天，庄子里的耕牛都被迁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

吴九道：“赵老缺临走前，我们一起喝酒，他亲口说的！还说不止他一个人这么干，大家都发了财！我发誓没有一句假话，不然天打雷劈！”

宋老二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赵老缺去那里了？”

“这我不知道，他说他要避避风头！他不是秋灵县人！我只知道这么点，放了我吧，以后我绝对做好人！”吴九痛哭流涕说。

宋老二思量再三，他也没想要吴九的命，干脆命令吴九下床，把铺盖一卷，带着吴九趁乱跑出郝家庄园，才将吴九放了。

吴九哭着给宋老二磕头，“兄弟，我承你的情，以后再也不害人了！”

“快滚！”

看着吴九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宋老二瞥向郝家的庄子，愤怒的情绪过后，他皱起眉，眼中闪过担忧。

话说宋义又回到宋庄村，远远就看见一群人聚集的中心，里正、老大和福霖正在忙。

宋义忙加紧脚步跑过去，低声跟里正说：“打起来了！”

里正脸色一变，赶紧扯着宋义到旁边。

这时候排队领药的人群见状，开始骚动起来。

福霖忙维持秩序：“排队！不排队没药领！你们家牛就要死了，还不去喂药！”

里正听宋义说完情况，立刻喊来二喜，由二喜背着要走。

福霖见状，干脆把宋老大手里的勺子递给桃子，“桃子姐，你把剩下的药发完吧。哥咱们去帮里正！”

这村与村械斗，自古至今都是大事，要是处理不好，影响的可是一个村子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