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课,杜夫子准时带着三个弟子出府干活。
这回张孟思信心满满,他让小厮准备了麻袋,到时候拖着麻袋捡石头,不用来回跑了。
这回的第一一定是他的!他得让李弘京和福霖看看,要求究竟要怎么提!
张孟思高扬着头,神清气爽地往前走,李弘京在中间,诧异地打量张孟思,不明白今天张孟思怎么这么反常。
而福霖腿短,走在最后,跟宋老大在后面说话,也没看见张孟思的那些动作。
宋老大道:“现在县城里不少人家做了卤味拿出来贩卖,鲜满楼的生意不太好了。”
这是必然,当一个行当开始赚钱时,大家都会闻风而动,挤进这个行业。
可又有什么烦忧的呢?他们可拥有核心竞争力。
福霖反问宋老大:“大哥,你尝过别人做的卤味吗?”
宋老大老实点头,“尝过,可是他们做得越来越好了。”
“那大哥不也越做越好了?而且我们还打算做卤兔肉,别人可想不到!”
而且还有福霖的秘密武器——调料,只要她定期加进卤肉汤料里,那味道就是别人仿制不出来的!
宋老大一想,确实是这么一个理,这几天萦绕在心头的愁云散开,露出笑容,“等明天大哥去城里给你买点心吃!”
福霖皱眉,县城里的点心做法都很粗陋,要么齁甜,要么就是没有味道的死面疙瘩,她不喜欢那些点心,她的系统里什么点心都有,馋了就往系统里买一块,也把她喂得白白胖胖。
她十分懂事说:“花这个钱做什么?有钱不如给侄子买衣裳!”
宋老大听见这话心中感动,现在他就盼着春草肚子里的孩子结婚都五六年了,才终于有了动静,虽然嘴上不说,他也是非常高兴的。
来到福霖家的荒地边,宋老大直接下地去拔草,福霖三人还要先听杜夫子训示。
杜夫子站得高看得远,见福霖家的人都在拔草,当机立断说:“今天我们不捡石头,来拔这一块的草。福霖,你拔这一溜的,弘京你拔这边的,孟思,你——孟思!”
张孟思大张着嘴,傻兮兮地望着草地发怔,为什么今天不捡石头了?
那他不是白准备了?
福霖同情地看一眼张孟思,捡石头不说,拔草可是会被草汁染绿了手,他那么洁癖,受得了吗?
杜夫子一把拍在张孟思的肩膀上,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苦恼说:“我能继续捡石头吗?”
杜夫子温柔道:“不行,快去站好!”
张孟思耷拉着肩膀站到杜夫子指定的位置,“拔出来的草就放在旁边,不用拿过来,我看你们谁做的又快又好!”
张孟思迟疑地举起手,“夫子,为什么不能捡石头?明明石头没有捡完。”
福霖回道:“因为兔子要吃草!”
“那为什么不把兔子牵出来自己吃草?”张孟思理直气壮问。
杜夫子愣住了,谁想过把兔子当羊放?
福霖蹲下来摘草,道:“兔子胆小,藏起来好就看不见了。我们家又要照顾田地,又要给兔子割草,又要开荒,活儿太多,还不如趁现在把兔子能吃的草拔了,带回去喂兔子。”
“可是石子呢?”张孟思依旧问。
福霖道:“拔草和捡石子换着来呀,光干一种多没意思啊!”
一边说着话,福霖都已经拔掉许多草了,除非个别根太深的她拔不动,就连刚刚冒出头的小芽儿都被她揪出来了。
李弘京也不甘示弱,头也不抬,闷着头拔草,还掏出一个小匕首,凡是拔不出来的挖两下,也不知道是藏在了哪里。
张孟思讪讪,也蹲下来揪草,第一个就折戟沉沙,差点拽一个趔趄。
“这是什么草啊!长得这么结实?”张孟思站起来,拍掉三两根细长草叶,看着红通通的手撇撇嘴。
福霖走过来,看了眼草,道:“这是千人踏,最难拔了。我叫我哥哥拔。”篳趣閣
福霖转头踮起脚尖望了一圈,二哥距离最近,张嘴就要喊。
李弘京走过来阻止她,“我来试试。”
福霖瞥见李弘京的匕首,便闭上嘴,静静地看李弘京表演。
李弘京蹲下,把匕首往土里一插,匕首削铁如泥,极轻松地破开土壤,“千人踏”的根系随着深处的土壤翻腾出来。
“嚯!这么多根?”杜夫子也凑过来看。
福霖道:“是呢,千人踏还能喂兔子!”
杜夫子以前也在路边见过这种草,可是谁没事儿留心杂草?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也不知道这种草的特点和用处。
虽然不知道这种草无甚大碍,可杜夫子心中介怀,竟然还要个小孩子教他认草,明天必找本农学的书读!
福霖不知道杜夫子在暗暗发誓,把草放到路边晾晒。
从头到尾被忽略的张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