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子见福霖的脸都白了,忙晃晃福霖的肩膀:“你哪里不舒服啊?”
福霖回过神,有气无力摇头,穿越虽然稀奇,但她不相信只有自己一人有这样的经历,可惜前辈们都没有留下一言半语,不然教教她自我调试心理也好啊。
小桃子狐疑问:“真没有哪里不舒服?”
福霖点头,说:“桃子姐,有孩子是好事吗?”
小桃子一怔,哭笑不得,“你才多大,怎么想这么多?到底出什么事了?”
福霖想了想,道:“我娘说春草嫂子怀孩子了,挺高兴的。”
小桃子想了想,好像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噗嗤一笑,月牙一样的眼睛弯起,笑问:“是不是春草嫂子难受,而你娘亲很高兴,你觉得不对?”
福霖一怔,无奈说:“我没有。”
桃子却不信,当初她娘怀小弟弟的时候,她天天看娘受苦难受,但全家人都特别高兴,她也害怕,后来才知道娘是怀着小弟弟,全家人把什么好吃的都给娘吃,她便也知道,怀孕是一件好事了。
现在福霖还太小,不理解什么是怀孩子,以为难受就不好。
桃子眯了眯眼睛说:“怀孩子是一件好事,以前我家总被欺负,我们的宅地被牵到你家的地方,就是因为我们家人少,没有男丁。现在我们家有男丁,我爹说他腰杆都直了!”
福霖听见这话就生气,可她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现状。大家需要耕地养活自己,男人是下地的主力,因此社会资源偏向男性,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桃子道:“我娘也很高兴,我看着我娘也很好,怀了我弟弟之后,她不用下地,就在家里做些轻省的活儿,顿顿能吃饱,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娘吃。难受是难受了点,可有好吃的啊!”
说这话,桃子站起来,从河边的柳树上挑出几根柳条摘下,笑说:“那是大人们的事情,我给你编花篮吧!”
福霖撅撅嘴,她不像桃子那么乐观,怀孕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怎么可能被那些蝇头小利给唬住?
但她还是起身,闷闷不乐地走到桃子身边,瞧着她编花篮。
桃子手脚麻利,很快便编出一只巴掌大的花篮,她捏着手柄往福霖面前一送,笑说:“挂在嘴上正好!”
福霖一听,瞪桃子一眼,她受了二十来年的现代教育,怎么可能温顺地接受古人的思想?
她得把自己的棱角打磨圆滑,才能钻进古人的思想里,且还有的磨呢!
桃子当然不知道福霖的心里苦,只笑着四处跑,摘下河岸边上的不知名小花,回来装点花篮。
“好了,我们回去吧。”桃子拍拍手,满意地打量打量福霖手里的小花篮,开心笑说。
福霖心中的郁气还未散去,脸上依旧有几分不痛快,她任由桃子牵着手,一手提着花篮往家走。
从河岸回家只有一条长长的路,平常除了福霖家人和桃子家人,这里鲜有人来。
桃子放心地唱着歌,哄着福霖。
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个人冲两人打招呼,“桃子,福霖回家去吗?”
福霖抬头,看见里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福霖心中一动。
里正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什么事情?
桃子乖乖巧巧地叫了一声“里正爷爷”,然后悄悄杵了福霖一下,让她跟着叫。
福霖便扬起甜甜的笑容,问:“里正爷爷,您到我家去了吗?”
里正俯身,摸摸福霖脑袋上的小揪揪,说:“我没去你家,是你们后边那座大宅子要有主人了,县丞让我去看看。”
桃子惊讶说:“县令要在大宅子住?”
福霖也陷入了沉思,那座大宅子是县太爷修给自己的宅院,这几年就没用过,怎么忽然要住人了呢?
她虽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政权架构,可经历过二哥的事,她也知道至少在她待的这个县里,吏治不清,长官贪婪。
县令都这样,那大宅子里住的人能有好的?
福霖哼一声,把头一扭。
里正也没在意,回答桃子的话:“不是县令,听说是京城里有个大官要告老,选定了咱们这里养老。”
福霖觉得奇怪,仰头问:“他不回家吗?”
看电视剧,不都是告老还乡么?
里正被问得一愣,摸摸福霖的头:“福霖懂得真多,是你五哥教的?”
“夫子教我的!”福霖道。
杜仲清,专业背锅第一人。
里正了然,夫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福霖常跟着夫子,聪慧些也正常。
“听说那位大官和亲族不睦,分了宗,便不回乡里了。”里正说完,对上福霖清澈的大眼睛,笑道,“福霖听懂了没有?”
福霖不能暴露自己便摇头说,“没有听懂,不过桃子姐肯定能记下,我回家问爹娘,爹娘不知道就去问夫子!”
总之,要先把年少爱学聪慧的人设给立住了。
里正颔首说:“福霖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