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刘婵掌心的粉末,宋仁骰瞬间了然:
看来,这宝石应是艳鬼附身于刘婵的媒介啊……
随着艳鬼离去,鬼气渐渐稀薄至没有,宝石便经历了失去光泽、碎裂、消散。
“看来你这是买到假货了呀,都碎成渣渣了!你也守了一晚上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想再给宋辞奶一波儿,宋仁骰便借坡下驴撵刘婵走。
虽然这姑娘强自镇定,但她看得出,刘婵现在内心铁定慌的一批。
实际上,刘婵何止心慌啊,简直要疯球了!
她死死盯着掌心已经碎的不能再碎的宝石,觉得天都塌了。
哪还顾得上什么宋辞,满口敷衍着,跌跌撞撞跑出了保健室:
“啊?啊……好,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昨晚,在将艳鬼黎馨从刘婵体内驱除,也就是刘婵昏迷之前,宋仁骰都处于隐身状态,故而,刘婵并不知晓,艳鬼被驱离是何人所为。
她紧握着拳,匆匆回到自己房间,一进门便瘫坐在地。
没了,没了……
刚才一路上,她拼命在脑海内呼唤黎馨,可她始终没有出现,再联想,她当初边将耳骨钉生生刺穿自己的耳骨,边邪魅保证的话:
只要这枚蓝宝石还在,你就可以随时召唤我……
吞咽几下口水,刘婵右手包住左拳,以减缓其颤抖。
渐渐松开紧攥的手指,她闭紧双眼,深吸口气,边缓缓呼气,边展开手掌……
随着展露的越多,她越感绝望。
掌心空空如也!
她仍然不愿放弃,呼吸急促,眼中漾着泪水,将手摊平,没有,还是没有。
连一丁点残渣都没剩下,刚刚在保健室的那一小撮粉末,如今也已烟消云散。
“不!”
瞠着不断滴泪的眼,反复确认后,刘婵终于崩溃地叫出来。
此时此刻,她的右手依然不死心地紧攥着左手手腕。
发泄了一会儿,她疲倦地靠在房门上。
啊,对了,她的脸!
想到这儿,她扶着门把起身,踉跄着冲到穿衣镜前。
待抹干眼泪,看清镜中之人后,她先是呆楞了一瞬,而后抄起梳妆台上的首饰盒砸向镜子,将镜子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回想起刚刚镜中的脸,她只觉一阵呼吸困难,掐着喉咙不断粗喘。
直到瞟到碎裂镜中那张扭曲的脸时,她才如重新回到水中的鱼一般,能够顺畅呼吸。
哈哈,还是美的,她的美貌还在……还在……
惊喜地对镜观瞧自己的脸,侧头露出左耳时,她面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也逐渐阴沉。
她猩红满是血丝的眼,死死盯着只剩底座的耳骨钉:
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东西了。
即使没有黎馨,她依然可以永葆年轻美貌!
思及此,她抬手,要将那枚光秃秃的、锈迹斑斑的底座摘下来。
“啊!”
可是小小的耳骨钉却似生了根一般,耳堵明明已经打开,却是如何也脱不掉。
作为普通人类的刘婵自然看不到,底座及银针上,已经长出了密密麻麻、数不清数目的漆黑如蜈蚣爪一般的抓手。
此刻,那些爪足死死抠住了她耳朵上的肌肤,只要一拽,就会拉扯并撕裂那附近的肌肤。
眼见耳朵上汩汩涌出血珠儿,耳边传来皮肉撕拉的声音,刘婵却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怕痛呼引来其他人注意,她将毛巾卷了卷,咬在嘴里,而后,继续对着镜子,摘那个耳骨钉。
痛是真滴痛啊!
即便是金属与血肉长到了一处,用力撕扯也该下来了。
可刘婵左耳上的耳骨钉,好似沙漠中的旱生之物在土地内深深扎根一般,每拔离一丝,就会牵动脑部神经。
疼的刘婵额头起了一层薄汗,鬓角汗珠滚落,已被汗水浸透,后背亦是涔涔冷汗。
“嗯!!!”
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她左手用力抻直,仿佛听到无数琴弦绷断的声音,那耳骨钉的底座终于与她的左耳分离,崩散不见。
与此同时,刘婵口中的毛巾掉出,她也眼珠上翻、嘴唇干裂泛白,昏死过去。
“欸?这屋子里怎么有轻微的鬼气?”
从窗户飘进来的苏未光环顾四周道。
正握着宋辞的手,给她传输能量的宋仁骰侧头看向他,低声道:
“哟~舍得回来啦?出去溜达好几天了您!”
说完便不再看他,继续盯着床上的宋辞。
“嗐呀,这圈的久了,偶尔自由活动一下,还挺舒坦。当然啦,在下也没瞎逛荡,顺道观察观察市民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