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景澜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到坐在他床边的乾四,便坐起身来。
乾四赶紧伸手扶住景澜,还帮她把枕头垫好。
景澜虚弱地笑了笑,声音娇软:“爷真好。”
乾四抬手轻抚了抚景澜额头,额头红肿处上了药,绑着白色抹额,小脸苍白,眼神湿漉,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乾四眼底流泻出了许多心疼,温和地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还疼吗?头晕不晕?膝盖痛不痛?哎,当时怎的不叫人去通知朕呢?”
景澜摇摇头,道:“爷最近这般忙,国家大事重要,再说,是景澜不好,端个茶盏都端不稳,撒了太后一身,这才被罚的,怎们好意思跟爷告状呢?”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乾四的手臂,软糯糯地说:“爷,不用担心,景澜歇一歇就好了,没事的。”
乾四自然知道景澜这般说是不想让他和太后起冲突,堂堂一个贵妃,因为不小心洒了茶盏,便被罚跪在殿门口直至跪晕过去,哪有这般道理。
“你受委屈了。”乾四抚了抚景澜的脸,温柔地说道。
他何尝不知道太后自来就不喜欢景澜,便是因着景澜跟他养母(宪皇后)同是乌拉那拉,可当年把他给嫡母抱养,是皇考的意思,耿太妃的孩子不也一样抱养在太后名下,也没见耿太妃对她有意见。
何况,不说景澜和宪皇后虽同姓但其实根本没关系,如今朝堂也并不十分稳当。尤其是那些逆贼,最近几年十分猖獗,这一次若不是借着皇后的丧仪把谣言压了下去,即便不至于动摇朝局,却也使民心不安。
在这当口,太后不仅不帮着稳定后宫,却还时常为难宫里唯一的贵妃,为的什么,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若传出去,被那些逆贼利用,岂不是又要传出满洲“皇后命薄,贵妃失德,太后残暴”的说法。
朝堂后宫自来一体,届时,朝堂后宫均不安定,天下又如何安定,民心又如何安定?
他自认从上位以来,便不曾薄待外家,可太后却越来越不满足,后宫已有两个钮钴禄氏的妃子,还不满意,如今还想把持后位。
在前朝,也非要与富察家相比,却从不看自家家里是否有富察家的人才,有无富察家的能力!
“有爷这句话,景澜纵使万死都不觉得委屈。”景澜看着乾四的眼神充满信任,见他不甚开怀,便又说,“爷,太后是您的母亲,也是景澜的婆婆,这天底下,婆婆教导儿媳是正理,您别生气了,可好。”
再看景澜,为了不让他们母子生分,却硬生生地忍下了这委屈,还劝解他担心他,如此对比,实在令人心冷。
乾四越想,眼底的暗色越沉,对太后的不满便越多。
“景澜一下都不委屈,若是爷跟太后因为景澜伤了母子情分,景澜纵使万死也难辞其咎。”
乾四闻言,顿时一脸感动,伸手抱着景澜,说道:“朕都知道。”
景澜回手抱住乾四,脸上依旧笑得温温婉婉,心里却吐槽,不,你不知道,你老娘是真的想让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