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最近纷乱的事情搅得心神不宁毫无睡意，可一想到明天还要返回云山处理一堆事情，只能强迫自己在办公室套间里对付一觉。

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就爬起来，叫醒司机在夜色还未散去时就已经踏上归家的路途。

抵达云山市时正好是上午十点半。张煜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云海控股集团的办公室。

陈佳欣接到张煜会早上回来的电话后就在办公室里等他。

“市里的会议刚刚结束，石副市长打电话通知我们肖正初云华集团的征地方案已经得到批复同意，市里原水表厂以及锅炉厂合计900亩土地以土地出让金两千万的价格拿到手。”

听到陈佳欣的汇报，张煜倒水的动作都为止一滞。

“九百亩的市区土地出让金只有两千万？那两家已经停产的国营厂职工安置资金恐怕都不止两千万吧！这种硬甩包袱的动作恐怕要惹出是非。”

陈佳欣补充道：“会上云华集团的代表承诺会妥善解决停产待业职工安置和退休职工待遇问题。”

张煜端着茶杯坐回座位说道：“不用猜，所谓的妥善办法就是云华集团出资将所有待业职工和退休职工安置都转包给别人，很可能是一家外包劳务公司。直接让这群停产的国营厂职工变成劳务派遣人员，只怕会闹起来。”

过去的国企里虽说工资不高，但工作按部就班又没有业绩压力，属实不累。很多工人在那种死水一潭的环境中都已经养懒了。

现在改换门庭，成了民营劳务公司的一员，那就不是他们想不干就不干。不干就没有工资拿，就只能喝西北风。

张煜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肖正初敢接受退休职工待遇这块烫手山芋。

国营厂基本都是一家人几代传下来的岗位。曾经张煜就看到过一张某航空企业里一家四代同堂都在里边工作的合照。张煜没有证据证明这种情况一定对企业发展不利。但肖正初显然是利用国企这一情况，打着扶助退休职工的旗号，让停产厂子里待业的那些职工接受劳务派遣的收入跟其退休父母的待遇挂钩。逼着他们为了尽孝道让退休父母能有点收入养老也必须咬牙接受劳务派遣工作。

“肖正初算计的挺好，只是他可能漏算了人的思想转变是需要时间。他的方案确实有可取之处，如果在劳务派遣工作的收入上压榨剩余价值不是那么狠，倒是很有希望取得成功。肖正初身边也是有能人的，只是他太着急了。”

张煜也明白肖正初为什么急，他也不想做外资资本和以云山控股为代表的国资的夹心饼干。夹缝中他还想着要挣扎，在努力想尽方法成为棋盘上不好惹的角色，甚至也想要成为棋手，而不是一枚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