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老闫啊。”张煜的表情明显有所松动，甚至开起了玩笑：“估计是去年春节没有登门看望他，所以通过你们来点我，今年过年倒是应该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了。”

两年前还是云山市轻工局局长的闫守西去年被调入东海省轻工局就任局长，也是轻工局的最后一任局长。明年东海省作为试点取消轻工局转而成立轻工总会。老闫可能还要当东海省第一任的轻工总会会长。

张煜的玩笑话也让办公室内的气氛突然就松弛了下来。程不时有些紧张的心也终于稍稍松了松。

“闫老与我家是世交。708工程因为经费原因被取消，我们申请的三千万元年度研发经费没有批下来，640所的工作也就此结束。当时我们情绪都很低落，闫老从我家人那里得知我的情况给我打来电话开导我，也说起让我来云山市找张煜同志寻求帮助。”

程不时不好意思的目光低垂，有些不敢看张煜的表情。能让一位几乎在一穷二白基础上搞出来大飞机的副总设计师如此谨小慎微甚至不自信，说白了都是钱闹的。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张煜头枕着座椅靠背闭目沉思，程不时与两位助手则明显有些不安的捏着衣角，脑门微微渗出一层细汗。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张煜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看着程不时等人紧张而又期待的眼神，狠下心开口道：“很抱歉程副总师，如果你只是想让运十项目重新复活，恕我无法为你提供帮助。”

话一出口，肉眼可见程不时眼中顿时失去了光彩。而他身边的一男一女两位年轻助手，青年男子痛苦的抓着头发，而那个年轻女子却愤然起身，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愤然道：“就知道你们这些资本家靠不住！总设计师让你们这些人先富起来真是坏了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大飞机是我们国家航天工业的希望，是全国人民的大飞机！你们这些资本家就只想着自己逍遥快活，从不想着为国家分忧为国家出力！老师我们走吧！早就知道这些赚到钱眼里的人靠不住！”

张煜被喷的一愣一愣的。自己咋就成了败坏总设计师苦心的人，成了浇灭国家航天工业希望的人，成了赚到钱眼里的恶臭资本家？呃当然，张煜不否认自己是有点钻到钱眼里挖空心思的赚钱，可他赚的又不是昧心钱。

倒是程不时连忙站起身小声呵斥几句让年轻女助手闭嘴。然后他转身对张煜满含歉意说道：“张煜同志我的学生情绪有些激动说了过分的话，我在此替她向你道歉！”

说着程不时就要向张煜鞠躬。旁边的年轻女子眼泪忍不住的就往下落，懊恼、悔恨、愤怒的情绪交替在她并不算多么靓丽的脸庞上交替变幻着。

“程副总师不必如此。”张煜连忙拦住程不时要对他鞠躬道歉的动作。

“我的话并没有说完。程副总师，如果不涉及保密条款的话我想问你一下，运十的设计初衷到底是什么？”

“初衷当然是要造出我们国人自己的大飞机！让我们国家的航天工业能够站在世界前列！”年轻女助手抹了把眼泪激动说道。

张煜对她的泛泛之词毫无兴趣，依然盯着程不时等着他的回答。

思考片刻，程不时叹口气说道：“我们的设计初衷是为国家领导人研发一款能够代表我们国家国力象征我们独立自主能力的转机。必须要能实现最大程度的国产化，以及具有远超一般水平的航程。”

张煜点点头说：“所以运十的设计并没有对民用商业用途进行过具体的优化分析对么？”

两名年轻助手都低下头不说话了。程不时也艰难的点了点头。

“张煜同志说到了问题的症结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