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正好被赶过来准备跟张煜商量事情的石信厚以及负责云山市轻工业发展的申恪副市长目睹。

申恪副市长五十来岁，看表情总是带着笑，给人如春风般和煦之感。只是在看到曾跟他还算有交情的肖正初等人黑着脸被穿着制服的保安“请”出去时神色有点不悦。

“小石啊，那个很年轻，个子最高的就是张煜吧？”申恪说话声音带着南方特有软糯口音，听着就觉得他脾气很好。

“是的领导，那个大高个就是张煜。他是我们云山市一季度民营企业主纳税第一大户。”石信厚如实汇报关于张煜的情况。

“哦？他还是纳税大户？比新光制药厂如何？”申恪笑容人畜无害，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就规模和产出经济效益，张煜的几家企业自然是无法与央企身份的新光制药厂比拟。不过他手里的克劳德希尔快餐店、流沙养殖场、旺财食品厂纳税增幅和数额都是云山市民营企业中最高的。而且这还不包括厂子设在龙江的赛力佳饮料厂。据说龙江那边刚刚给他们送去纳税大户的锦旗。”石信厚一直关注张煜的动向，而张煜对石信厚也从不隐瞒实情，他了解到的东西自然是比其他人更多更深入。

“这么说来，张煜对我们云山还是有功劳的。”申恪点头笑了笑，忽然语气转冷：“只是这云山造纸厂他耍了个心眼，借用外国人的名义搞左手交右手的把戏，好像我们不知道他搞那个离岸公司是干嘛的，这种自作聪明的方式我不喜欢。”

石信厚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代为解释道：“张煜也是想要借用这层身份能更方便的从国外采购先进造纸设备，这样也能快速盘活造纸厂，一方面解决大量工人待业情况，同时还能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另外他之前承包老厂以金光纸业名义生产的“春风”系列抽纸、面巾纸等产品销量非常好，肯定能为我们云山市创造更多的税收。”

“石主任不用这么激动嘛，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知道现在改开要解放思想，抓经济，张煜同志有这方面的天赋，这很好嘛！我觉得可以再给他压压担子。”申恪忽然又笑起来，而且言语中似乎对张煜有其他的一些期待。

“这”石信厚可不能代替张煜答应什么，“领导你稍等，我去把他叫过来，让他当面聆听指示！”

申恪矜持的点了点头，就在厂门外阴凉处找块砖头坐下，倒也没嫌弃砖头脏不脏。

“申副市长来了？”张煜惊讶的朝石信厚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厂门外树荫下一位穿着夹克衫的消瘦中年男子，正是申恪副市长。

“张煜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张煜动身之前，石信厚面色凝重地给他打预防针。

“申副市长跟肖正初是一起支过边的老朋友，如果他对你有什么意见，你千万不要当面顶撞！”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都往脸上摆的小孩！”话虽如此，张煜还是挺感激石信厚的提醒。如果只是一般关系，根本就不会多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