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刺兜略显犹豫。
“别装矜持了,要走就快点决定”鱼庭雀说着拍了拍乞望后开始起身离开。
宫彼乐躬身来到刺兜身边,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刺兜瞅了一眼鱼庭雀,一个蹦跳爬上宫彼乐的背后趴在她的头上,似乎对这个小姑娘有着不错的好感。
“你身上是什么东西?”真北不经意间看见鱼庭雀衣服表面闪烁的光芒开口。
鱼庭雀低头看了看,不知何时自己的衣服上沾染到了发光的石屑,她顺手拍了拍,然后看了看手中的地图抖了抖,同样的石屑坠落:“好像是什么石屑之类的,可能是昨夜经过那些石头的时候沾上了。”
“如果今天加快脚程,应该能到达山脚下。”
“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落脚点,野外露宿不是最佳的选择。”
收拾好东西,鱼庭雀一行人便朝着远处那座名为吉吉伊热的山势继续前行。
一如所料,在接近落日的时候,一行人的确已经进入了吉吉伊热的领域,耳畔能够听见流水声,甚至还在路上见到了一群身形颇大的灰色羊群,顺着金光闪闪的河岸悠然前行。
而从这里开始,遍地都开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一大片一大片,随着风摆动身姿,甚至就连风中也是带着清幽的花香,加上天际的色泽,果然是让人忍不住发出各种赞叹之词的美景。
“那是雪杨林”宫彼乐跑着来到山丘之上,忽然朝着身后的众人开心叫道。
山丘后一大片银色树林出现在眼前,林中偶尔闪过的麋鹿与其他动物察觉到有人接近时抬头驻足凝视,然后快速离开,而连接着这片雪杨林的正是绵延不断的吉吉伊热山。
“要翻过去恐怕又要花好几日的功夫”鱼庭雀抬头看着这座大得离谱的山势不免自喃。
“希望不要再出现意外就行了”真北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行旅之人最忌这句话”鱼庭雀说着给了他一个不难理解的眼神。
一开始进山的时候没有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鱼庭雀带着乞望走在最前方,脚下这条小径分明表明是有人行走的痕迹,不过想来这样一个梦中之地没人在不可能,但越是深入却不见一个人的踪迹,这现象似乎很不对劲。
“喂,兔子,别搁这儿显摆”鱼庭雀对显示出兴奋状态跑在前头的刺兜虽然嘴上不爽,但有些担心。
“怕什么,看你那副怂样,这种山中对我们来说就像回家一样”
“这家伙哪点让你喜欢了?”鱼庭雀实在是无法理解宫彼乐的喜好,她皱眉看向宫彼乐,“你居然好这口!”
“兔子嘛,天性就是这样,在药坊里的时候我就很喜欢把兔子放出去,看它们在野地里撒欢的模样”宫彼乐说着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这么健康活泼的样子,让人真的很难不喜欢,尤其是在整日面对各种病患的药坊里,能见到如此活力满满的动物,很开心,就是……每次都会让角罗姑大发雷霆。”
“能想象到那画面”鱼庭雀已经身临其境,但是听见她的话也能理解了。
“说起来其实这也是阿青带着我干的,他说,与其让那些孩子们被关在狭小的地方被圈养,不如将它们放了,哪怕野外充斥着危险,可那才是属于它们的自由,不管什么生命,一定能够自己找到自己的出路”
鱼庭雀一愣,没想到看起来扁青平日里傻乎乎的样子,实际上内心还是非常成熟的,转念一想,这种不顾后果的做法的确是他的风格,想必之后铁定被角罗姑以及扁蕾不止一次教训了吧。
“不过,这只兔子跟药坊的不一样,完全精力旺盛过头了……”
“你们磨蹭什么,再不快点天都快黑了”刺兜一副激动似应激一样来回窜。
“小心得意忘形被抓到……”鱼庭雀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不正常的响声,她挡住身边的宫彼乐一个快步上前,不远处的灌木丛剧烈摇晃,她下意识捏住惹双栖往前赶去,“喂,兔子!”
“啊?”刺兜从一旁应声跳出。
“你!呃……”鱼庭雀左脚踏出半步的瞬间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住,整个人霎时间被倒立提起。
“啧,真是给人添麻烦”刺兜一脸嫌弃地盯着在头顶上挥舞双手的鱼庭雀,说罢,它朝着一旁的树木急速蹦跳而其,在它旋转试图用后抓帮她斩断绳子时,耳朵捕捉到一旁的风声,一个黑影闪过,刺兜整个身子僵硬的被另一条绳子牢牢套住后双腿,“什么!?”刺兜简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听见声音从后赶上前的真北等人停下脚来,头顶上一人一兔可怜的倒吊着,随着挣扎,摇摆身体。
“足以进行纪念之景”真北抬手扶额,忍不住摇头。
从头上发出的无力狂吼和怀疑的叫声在整个山中显得格外刺耳,还好,只是普通的陷阱,很快就被救下来。
随着天色黯淡下来,众人还是被迫落脚在山中夜宿。
火堆前,鱼庭雀与刺兜简直是水火不容。
“哼,你家看起来不太欢迎你的样子”
“还说自己是行者,这么简单的陷阱居然就中招了?身边要是没这只灵兽,恐怕早就不知入了谁的口了。”
“能在自家门口摔跤的兔子恐怕你是第一只,还不好生藏起来免得让人笑掉大牙。”
“我倒是不介意帮你提前敲掉那些多余的大牙,那模样铁定更加滑稽”
“你说什么!?”
“你想怎样?”
“你们歇歇吧……”宫彼乐对这景象简直快要免疫了,这一人一兔简直幼稚到极点了。
“看起来,感情不错”真北将手中的干树枝扔进火堆中。
怎料这竟然变成了开端,引得鱼庭雀与刺兜同时应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这简直就是对我灵兽菱王引、铁刺苓的亵渎!”
两人异口同声。
宫彼乐一愣,本能告诉她这两人恐怕马上又会打起来,她连忙起身想要阻止,却被季玄珂伸手一把拉住,她不解看向他:“阿珂,你快放手。”
“看来还得再打一场。”
“正合本大爷的意。”
鱼庭雀说罢一把抽出惹双栖,刺兜也跳出一段距离后摆出下犬式,忽然两人冲着对方一个冲刺,就在众人都以为又要打起来的时候,刺兜双后脚借着鱼庭雀手中短刃之力转身,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奋力冲去。
真北倏地起身,招来巴肋赫护住季玄珂和宫彼乐。
片刻中,黑暗里响起一阵打斗声,鱼庭雀走上前,旦见她伸手快刀利落砍下两支锋利的树枝,听声辩位的刹那朝着黑暗飞去。
当刺兜再次现身轻盈落地,白橘色的皮毛上挂着一些蛛丝和枯叶,但此时它的架势没有收势,仍旧戒备地盯着黑暗。
“此乃涂门那达之地,你们是何人,怎会擅自闯入出现在此。”从黑暗中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清脆明晰,听来应该是个年轻人。
“请别误会,我们只是途径此地,想要借道通过”真北听闻后连忙礼貌回答。
“借道?为何会从此地借道?”
“这、这个,因为只要翻过吉吉伊热山,是最近的一条道”突然被对方这么问,真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说话间,从黑暗之中响起一阵脚步声,忽高忽低,然后是最后落地声响起,当那模糊的身影因为光芒渐渐变得清晰时,穿着深色枯叶色束服(便于山林活动且隐藏自身的服饰)有着墨青色长发的年轻人走出,对眼前这群人戒备地打量。
“我们自南而来,刚从缘角翼城离开,因为实在偏离了大道所以才会从此路过”真北实在不想再经历任何意外,尽力避免争端。
“缘角翼城……”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闪过迟疑,“既是从缘角翼城离开,又怎可能偏离大道,你们究竟是为何而来?”
看他如此年轻,没想到脑袋还挺好使,听来应该对缘角翼城也有一定了解。
鱼庭雀虽放下了手中的惹双栖但还是保持一定警惕:“反正,我们的确是因为不熟悉所以被人指引而来,若是你不信,我们也没办法,若是你能告知我们另一条能够通往中心林的路,那也感激不尽。”
“你们要去中心林?”
“没错,中心林。”
“是么”这位看起来不逾苏吉年纪的少年听闻后竟收起了手中的弓弩,“刚才捕猎绳也是你们触发的?”
刺兜与鱼庭雀顿时脸色不太好,沉默下来。
“抱歉,是我们的人不小心触发的”真北露出礼貌但是尴尬的笑意。
“你们跟我来,在这里露宿会惊扰其他住民”苏吉这般说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