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经把卡塞回给宓雪,面露难色
这样不好吧!
宓雪恍然大悟,佯作掩人耳目,在桌底下塞过去,说道
这样行不行?
章经拿起来藏好,赞她道
我就是喜欢你善解人意。
方落落和蝶儿心中大写一个“服”字,两个云中行也干不过这个叼毛。
蝶儿略微夸张的问道
章经,你是怎么做到这样收放自如的?
章经朗朗说道
不染小污必藏大志,我们这是爱情,不能不近人情,我如果连满心欢喜的接受都做不到,别人又如何把自己托付给我。
方落落叹道
理论知识扎实,你是我们村最最有才的放牛郎。
宓雪疑惑道
你们两个老是说我们村,我们村,那是哪条村?
方落落和蝶儿异口同声说道
地球村。
三个美女又哈哈大笑起来。
欢乐的时光过得好快,宓雪要赶回片场,方落落起身送她,宓雪走时回头对章经说道
我今晚要飞意大利,过几天回来。
哦。
章经应了一声。以往宓雪从不会和他说这些,这是第一次。
方落落陪着宓雪去停车场,边走边低声问她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
他给了我真正的快乐,我原本以为门当户对很重要,后来才想明白爱情和门第不一定是一码事,澳门的何小姐就是前车之鉴。
方落落问道
你就不怕事业受影响?
宓雪洒脱笑道
我怕什么!有一万就过一万块钱的日子,有一千就过一千块钱的日子。我的路,自己选,我不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
方落落在她耳边低声笑道
看他把你制得服服帖帖的,你看他的眼神都透着一股骚味。
切,这是爱。你也是,有时候,路太难,就要找一个真心陪你的人闯,感情也好,生意也好,你这样朝干夕惕的,我看着都心疼。
方落落轻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得也对,不然漫漫长夜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
送走了宓雪,方落落回来和章经把酒喝完便结账散了。方落落找了代驾先送蝶儿回杨园,然后又送章经回包子铺。
一路上,方落落看章经情绪有点不高,便问他道
才几天不见,至于嘛!
我有点担心。
方落落奇道
你担心她什么?
我担心的是你,刚才我不想当着蝶儿的面说,我感觉你那三家店的业绩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报表看不出来,这个要看系统数据。
方落落皱着眉问道
很严重吗?
感觉,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
方落落知道章经这人向来有独到之处,绝不会无的放矢,仔细想了想说道
我家里的电脑有内部系统,你现在方便不?
章经无所谓道
你方便就行。
方落落便让代驾转道公寓。
方落落一个人住,公寓不算很大,不过胜在别致,方落落在书房打开电脑,登录了系统,给章经解释了一下系统的使用模块,章经问了几个问题便对落落说道
这个不难,我先看看。
说完便埋头研究,时而沉思,时而挥笔记录。
老实说方落落对这个内部系统也仅仅是熟悉关键的几处模块,对于像章经现在这样巡查到根目录的就甚是少有,见帮不上什么忙,方落落今天忙活了一天,实在是有点乏了,便先洗澡去。
洗完澡回来,章经还在抄写,已经写了三张纸,方落落知道问题可能真的不简单,便凑近了瞅瞅。
章经本来聚精会神的抄写,当思考时,随意抬头看了方落落一眼,就赶紧收回眼光,原来方落落这无意间的弯腰举动难免春光乍泄,以至于章经只是看了一眼便瞬间脸红耳赤。
方落落看他神情异样才将将警觉,这无心之失,也不太介意,收发自如直起身来问章经道
想喝什么?
章经含糊道
随,随便。
方落落说道
红酒吧,我晚上一般都要喝点。
又忙活了很久,章经才坐直了身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看见方落落踮着脚靠在沙发上,一个人喝着红酒,眼光看着面前桌子上的一对笑容可掬的泥人儿发呆。
章经拿着写好的材料坐到她身边,摊开在桌子上,说道
我已经把问题都抄写下来了,他这是把促销赠送的虚增纳入营业额里,再把促销赠送的支出归到广告费里,这都是市值管理的圈套伎俩。
方落落脸色阴沉不定,喝干了杯中的酒,才沉声问道
你确定?
章经解释道
这事经不起查,我都写上面了。而且他这种做法是高端餐饮的取死之道,他不可能不知道。
为什么?
高端餐饮从来不会做这么大力度的促销,因为这带来的是消费力最少的顾客,对于原来的高端消费客户来说,这样很low。
方落落想想确实如此,但张伦是宁芷溪老公,要定性必须慎重,想了想问道
会不会他也是被人蒙骗了?
章经叹了口气说道
你就不要抱有幻想了。我只是想不通两件事。除非他不想干了,又或者利用这事做更大的文章,否则,他会有很大干系,脱不了身。还有他是不是和股权重组背后的人有默契打掩护?是巧合还是预谋?
你觉得会是什么目的?
章经苦思苦想,不得要领,说道
我不知道,但凡这样不是对人就是针对公司,只是像这样一番操作,公司三分之二的业务都出问题,这公司还有什么投资价值?股价必定大跌,纯粹就是损人不利己。
方落落想起一事,说道
今天金融部提醒我疑似有庄家介入。
章经皱眉道
这就耐人寻味了,可能是你忽略了什么巨大价值。
方落落悻悻说道
老板不在,这她妈都当老娘是sb。
章经拿着酒杯喝完,说道
你要去云化了,不能老活在巨人的阴影底下,你本来就很棒的,是我见过最棒的女人。
方落落表情古怪的看着章经,章经略略尴尬道
怎么啦?
你这番话特像我老板,他当年在布拉格和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哦?然后呢?
方落落自嘲道
然后我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他。
章经暗暗叹了口气说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欠你一个吻别,你需要一个仪式感。
方落落微微颤抖,颤抖着说道
你觉得他死了?
章经拿起桌面上的一对小泥人,擦了擦灰,又放下,无限落寞的说道
如果我不是他,那么他必定凶多吉少了。
方落落闻言目光从没有过的空洞,迷茫,无助,委屈,一片死灰,眼泪终是止不住流了下来。
章经暗暗叹了口气,拉她入怀,抱着她安慰道
想哭就哭个够,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我虽然瘦,不过肩膀还算结实。
方落落呜呜着哭道
我不喜欢这样子。
章经不由大感尴尬。
落落又哽咽道
这样不充实。
说完,抬腿跨坐在章经的大腿上,像个树熊宝宝一样抱着章经,委屈之极的埋头痛哭起来,也不知道这房间隔音好不好,会不会被邻居投诉,反正这么近的距离,这哭声震得章经耳鸣复发,脑瓜子嗡嗡嗡的,仍是强忍着,不敢动弹半分。
哭累了的方落落哭声渐低,竟然就这样抱着章经沉沉睡着了,整个人都重重的趴在章经身上。
章经略略清醒,沉思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抱起落落,小心翼翼的抱回睡房,放到床上,怔怔的看着落落,眼神极其复杂,最后一咬牙,不敢再看,写了张字条在床头扭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