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兖无奈道:“还没。”
张仲叔邀请道:“一起。”
“好。”付兖吐了口气,挤出一抹笑容。
离开客栈时,账房见到了荀凰,忙道:“姑娘慢走。”
只是这一句,使得付兖恍然大悟,客栈的房钱极有可能就是荀凰付的,但她目的是什么呢?
付兖有意无意的瞥向荀凰,此时方才真正窥见其曲线起伏,身姿之盛,而她侧颜之美更是倾国绝色。
荀凰似有所觉,侧颜微倾,似余光回视过来,付兖当今神情一肃,正襟向前。
客栈的对面,是一间豪华的酒楼,占地甚广,分上下两层,内饰奢侈,而且在一楼正中摆有高大华丽的舞台,常有少衣女子轮番上台,轻歌曼舞。
此刻,虽是早晨,但酒楼内的人依旧不少,其中大多是昨夜夜宿在此的世家公子。
付兖四人在一楼寻了一个角落,点好饭食,趁着空隙浅谈了几句,渐渐熟络。
酒楼的饭菜做的很快,不一会便端了上来,两个女子细嚼慢咽,吃相优雅,张仲叔和付兖到是没太多顾及,二人边吃边聊。
“付兖兄弟,你也别太拘谨,我这次来找你,一是替秘坊不久前的失职为你道歉,二吗,也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张仲叔不愧是洛阳来的,能在天子身边办事,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言谈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倨傲,亦没有刻意的交好。
在付兖最初得知对方来自洛阳,也是一阵恍惚。
付兖道:“但说无妨。”
对方说得恳切,又有官位,付兖既然人在长安,就不得不低头。而且,张仲叔给他感觉很不一样,从气质出发,或者说是虚无缥缈的第一感官在作祟,付兖总觉得此人颇具儒侠之气。
张仲叔问道:“高天王你应该还记得吧?”
付兖道:“当然。”
“我想知道,那日他掳走你后又与你聊了些什么?”张仲叔直奔主题,完全没有官府中人常见的官腔。
付兖不动声色道:“我和他没有太多交流,五百年前纵横天下的一代枭雄,怎么可能瞧得上我这么一个小角色。”
他又故意表现出不妥,试探性地说道:“我说他是枭雄,应该没犯什么忌讳吧?”
张仲叔道:“并无不妥,高天王却为一代雄杰,只是世之雄杰,我之仇寇,五百年前,他为一己之私,掀起了一场波及整个天下的战争,不知多少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因他而死。”
袁萝默默点头,表示认同。
“是啊。”付兖急忙表现的深有同感。
张仲叔忽然道:“你不必隐瞒,秦少东告诉我你们谈了很久。”
付兖心中一震,但仍保持微笑自。
张仲叔继续道:“你可能会疑惑,秦少东为何会与我说这些,金韬的确在他困难的时候帮过他,但天子于他却有知遇之恩。”
突闻此言,付兖难以置信的看向张仲叔。
张仲叔道:“是人就会遇到困难,就算无人相助,也总会有度过去的时候,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若无当今天子赏识,秦少东不会有今天,未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有希望。”
“诡辩。”付兖冷笑道,“若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又谈何日后的际遇呢?”
意外的是,张仲叔却没反驳,他叹道:“是啊,很多人总是选择性健忘,困苦时,想的总是承蒙天眷,而知遇却是莫大恩情,但这就是现实。”
付兖默然。
张仲叔道:“现在可以说一说高天王与你谈了些什么了吧。”
付兖道:“他想让我加入光明会,但又反悔了,仅此而已。”
张仲叔却道:“他应该向你提起了本朝烘武皇帝。”
付兖诧异道:“你知道?”
“猜的。”张仲叔道,“高天王一向尊崇烘武皇帝,这是共知,五百年前,他率光明会反叛朝廷,口号叫得震天响,其中有一条便是‘除二龙,复烘业’。”
二龙者,天武也。
复烘业,自然是要光复烘武之业。
付兖此时终于明白,那晚高天王为何会说他晚生五百年,未能追随烘武帝。
昔年,烘武帝暴毙在未央宫,疑点重重。
坊间传言,烘武帝是死于皇太弟刘太之手,即是是日后的天武大帝。
可是也不对,天武大帝刘太无后,最终传位烘武之孙,时至今日的天肃皇帝,皆是烘武血脉。
那么,高天王口中的烘武之业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