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神雷在龙炫的黑色玄甲上擦出千丝血痕、染上一层厚霜,并未伤及根本,只是磨灭一层妖力。
“丹元法门,不过尔尔。”
“妖、神不当,非要做仙,舍本求末。”
龙炫冷嗤一声,枪出如龙,扎出个“凤羽漫天”,把龙君敖丹的衣衫扎了个千疮百孔。
“鲨枪”乃一上古异宝,威力奇大,况又来自于龙族死敌千年虎鲨,对龙族鳞甲有破甲奇效,敖丹吃“鲨枪”频戳,全身爆出千余个血洞,溢出金色的龙血,流淌全身,沾染玄袍。
伤口血肉模糊,吃白枪上倒勾一挂,带出金色的龙筋龙肉,剥下的黄色皮肤,变为龙鳞,飘浮在宫殿金砖上三寸。
葵水神雷,并未停止,水云也似生出,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龙血、龙肉皆被炸的粉碎,龙鳞被炸的遍处都是,混在蓝色的神雷云中,烨出灿金光辉,耀目炫神,渲的水晶宫五彩缤纷。
“龙——炫!”
敖丹怒目圆瞪,金目溢火,猛地一催法力,扔出一件法宝。
那法宝通体金黄,转瞬间化作千根菱形冰锥,布散空中,经他法指一点,立便漫天羽箭,万箭攒射,一窝蜂也似扎向龙炫。
躲在殿内的敖莹,方才穿上千年蚕丝罗裙,绾了个牡丹富贵髻,簪完金翘玉钗,忽感知玄冥神锥的气机,顾不上轻点梅花翠钿,一推古玉龙纹镜,红唇一张,媚意流淌:
“死鬼,那是南海有名异宝玄冰神锥,还不快走?”
龙炫闻言听姘头提醒,大惊:
“这便是南海龙宫的千古异宝玄冰神锥?据说南海博物岛的一名玄门地仙被此宝冻裂肉身,本王躯体虽强,到底差不死之身一筹,不可久待。”
转瞬千念,龙炫自忖单打独斗,不惧敖丹,却怕宝物毁伤它的道体,不得不“暂避锋芒”,把手一指,九个黑龙分身,瞬闪至身旁。
真身利用蛟龙遁,化为一溜极细的黑丝,往玄水神幕外遁去。
敖丹纵习水府丹元玄功,法力、元神本强,却因盛怒盈心,遮住元神灵奥,三千神识一心催动玄冰神锥,无暇他顾,便是那玄水神幕的蓝光异状亦未曾去看。
如此一来,真个急中出错,让妖王龙炫于悄无声息中遁逃。
玄冰神锥眨眼幻出万千玄冥神光,箭矢也似“噗”刺。
“咻”
青白的棱锥,自旋自转,犹如陀螺。
冷至骨髓的寒意从锥尖溢出,针弦也似扎穿黑漆漆的九子化身,乍现出幽蓝色的半透明丝线,蜘蛛也似织为一张圆形法网,牢牢锁住化身。
“嘭”
九子化身被棱锥射出的葵水神光钉穿。
然而,想象中的鲜血、惨叫并无。
“嗯?”
敖丹眉梢一挑。
一团黑雾爆出,阴冷妖邪,遮人耳目。
“嘭”
“嘣”
…
九团黑雾全部爆出,无有任何鲜血、鳞甲飞溅的迹象,敖丹方知被骗,盛怒冲顶,双目充血,一片赤红,掐印结诀,本拟搜捕奸夫的气机,再行狠辣玄法将其戮魂,却被春芳殿内一句冷语喝住。
“敖丹,你敢再去寻他!”
敖丹一听淫妇为奸夫开逃,暴怒已极:
“贱人!”
咬牙切齿的挥手收敛玄冰神锥、玄水神幕,强忍内火,平息龙珠的五行真炁,箭步冲至华丽暧昧的殿内。
见一身披紫色天女织裙的绝代丽人静坐傅粉,无惭无愧,怒喝:
“贱人,本君闭关期间,你敢私养面首,不理庶务,坏我修行。”
“活王八!”
龙女素日合欢享受,早已沉迷,忽吃敖丹诘问,启唇回怼:
“好好的正印龙君不做,非要去修那劳什子的玄门丹元,攀援那受劫受难的仙位,舍弃无灾无劫的神位,蠢得无可救药。”
“本宫下嫁四渎三百一十年,你我夫妻相处十年,恩爱百般,为何突变性情,抛弃本宫,坐关修道?”
“二百年来不闻不问,岂有顾念夫妻之情?”
说至此处,敖莹双目冷厉如冰,如看外人一样斜睨敖丹。
敖丹气的双全紧捏,青筋暴起,心中杀意已现。
敖莹见他“发狠”模样,冷嗤一笑,嗣说:
“此间衾冷枕寒、寂寞空闺,无人解闷,个中孤苦,岂是你这等铁石心肠,无情无义的恨人心知晓的?
“不过偶觅个朝夕相会的伴儿,玩耍嬉闹,排解苦闷罢了!”
“又非同夫君分房隔床?只要夫君肯苦海回头,放弃仙道,你我夫妻言归于好,日日恩爱,妾身为夫君断了那孽龙,亦非不可!”
敖莹绝代丽容,油光粉亮,春情自溢,不差天庭仙女,亦曾念的敖丹的床上功夫。
——
再叙。
汉江龙君敖丹同敖莹情分亦深,当年结亲东海龙宫,风头一时无两,夫妻姿色相对,宛如璧人,又是神职在身,自可万年恩爱,凡夫艳羡的神灵眷侣。
何如。
成婚方才十年,敖丹履行天庭法令,行云布雨,偶见乱世杀伐,俯视凡间生灵朝不保夕,乍现凋零,忽生畏死之心,希欲永生。
龙族长生,却难注世,又因天规,如无果位、位业、神籍,终有沦亡一日,况且蟠桃、丹元大会的龙肝凤髓,究竟何来?
前任汉江龙君妄自尊大,不敬天命,于汉江兴风作浪百年,大肆掠食人族,及至业力裹身,死不悔改,天庭发兵来绞,斗了个十天十日,终是身死魂灭,尸体沦为天域仙神的盘中美餐。
此事一忆,龙君敖丹自发警醒,明悟神籍的恶弊劣端,自发心愿寻求玄法,渴望蜕去龙躯,希求地仙逍遥。
敖莹身为东海八公主,乃天庭分封的诸侯王孙,迥非小江小湖的龙族可比,并不担忧“龙肝凤髓”,自不认可敖丹的念想,阻拦无果,亦不同敖丹共同坐关双修,从此各执己念,夫妻形如阳关陌路。
…
敖丹先听她哭诉,夫妻之情再动,后见她自说孤苦,宠养面首自娱自乐,肝火于身内“砰然”爆发,忍将不住,对着敖莹的脸扇就是一巴掌。
“啪”
敖莹脸颊上烙了个手掌印,通红醒目,鲜红如血。
“呀!”
左近蚌女见此,俯身低头,莲步倒退,急出春芳玉殿。
“你!”
敖莹素受父亲、兄长溺爱,从未责骂,不料今日被敖丹赏了一巴掌,怔在当场。
“贱人!本君打死你!”
敖丹怒极,举着龙爪,左右开弓,对着敖莹一顿“噼里啪啦”。
一掌……
二掌……
十二掌打了下来,敖莹的脸肿如猪头,朱红一片,红恰恰的好似辣椒油烫过似的。
“若非本君与你夫妻一场,恨不得立刻将你剐了!”
敖丹的金目瞪大,咬牙切齿,恨恨道:
“抽出你的龙筋,卸去你的龙鳞,断你的龙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