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已花,她便随意抹起长袖,素面朝天,也甚是清爽干净。
她一手抱着琵琶,一手痴痴的舞动着,偶尔,一声脆脆的笑。
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醉人的花酿。
傻吧?傻的不得了……
不知走了多久,她看到了那处灯火通明的醉花坊。
从袖袋中取出面纱戴上,飘飘然走到门口,雀跃不已。
“今日!天公作美,细雨醉人!奴家为各位官人弹上一曲,如何?”
“好!”行人喝彩纷纷,免费的乐曲,听听何妨?
她随意席地而坐,地上是她略微泥泞的衣袖,却丝毫不减她此刻故作的灵动。
也有人眼尖,发现了那根断掉的琵琶弦,戏谑:“琵琶仙这琵琶莫不是为爱恨情愁所断吧?如此这般,姑娘这曲儿,不会也是悲悲戚戚,惹人愁吧?”
她“咯咯”笑着:“官人们放心,奴家这断弦,今后只弹一曲——《鹊桥仙》,虽是离别之恨,但毕竟两情相悦,也能奏出那柔情之曲,如何呐?”
众人又是一阵喝彩叫好。
便听她咿咿呀呀,弹唱着:“……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在这层层人海围绕着的醉花坊门口,那站在最外围,手握雨伞而不撑的书生,最是奇怪。
他的眼底并无旁人的惊喜与赞赏,而是浓浓的心酸与难以置信。
不近不远的交谈声,传入他的耳朵,总算让他近一步地了解到她。
“这便是醉花坊新来的琵琶仙吗?”
“是呐,几年前我下江南,也曾听她弹过曲儿,这女子,倒是有些个性。”
“哦?从何谈起?”
“她虽是暂住醉花坊,但并非风尘女子,更像是江湖儿女,四处流浪。
凭着一把琵琶,为醉花坊揽客,这算是她与那些人的交易。
在此处停留几个月之久,再去往别处,行踪难以琢磨,故被世人称之为‘浪人琵琶仙’。”
“如此形单影只,甚至凄苦啊!我还以为她十分高冷,没想到像这般豪放不羁。”
“是啊……说实话,遇见她两次,也从未见她像今日这般,以小儿女的姿态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