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就在这里这样看着？”李言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十二身边。

十二没有说话。

“你很不甘心。”李言歌说得笃定。

十二没有说话，他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松开：“我们回去吧。”

“说起来好笑，你敢一个人闯进孤儿院，却不敢制止他们。”

“因为我知道孤儿院里的谁，但是他们我不认识。”十二有些愤怒，他指着面前的人群。

“你是个懦夫。”

十二没有想到李言歌说得那么直白，他愣了一会儿，笑了：“你说对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待那么久，你早该走了，你还在想找到个理由说服自己。”

“对，你说对了，我只是一厢情愿想让一切变好，我明明都已经很努力了，但是事情在变得越来越坏，也许我就应该放任不管。”十二坐在地上，看着人群，他们在黑暗中呼喊，他们狂欢。

“你是个可悲的善良之人，”李言歌坐到十二旁边指着呼喊着涂鸦的众人：“你看看他们，像不像童话故事的狼人，天亮就会变成人类的模样，而狼人，总是要有英雄去阻止他们的。你可以成为英雄。”

“我当不了英雄。”

“新闻上写了，你就是个英雄。”李言歌开始拿出手机低声念起那些让十二有些尴尬的新闻标题。

“够了，说吧，我该怎么做。”

“拿着这个，然后……。”李言歌将一个喇叭递到十二手上，然后把十二推到人群后面。

十二忐忑走到人群后面，但是他迟迟没有任何行动。

突然，车灯亮起，照亮了十二，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些胆小的已经躲了起来。

这时有人认出了十二，激动地喊着他的名字。离他近的人把手里的毛刷递到他手里。

“喂，喂，大家好，我叫十二，有一些人已经认识我，但是这次我不是来支持你们的，我……我是来阻止你们的。”

“没想到你也和他们一样，都在偏袒坏人，我们这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有人打断十二的发言。

“对。”有人附和，然后越来越多的人附和。

突发的情况让十二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这次他意外地没有陷入太久的慌乱，他走到打断他说话的那个人面前，盯着他：“如果你所谓的正义是破坏这个房子，那么明天天亮以后你会把今晚的这件事告诉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和那些爱你的和你所爱的人吗？”

那人没有回应，退到人群后面。

“如果正义羞于示人，那么这还是真的正义吗？”十二扫视前面的人群，和十二目光相对的人无一不低下头，十二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再跳出来说话，他接着指着房子：“我相信各位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房子主人有罪。”

“她爹都已经畏罪自杀了，再说了，她一个小警察凭什么住得起那么大的房子。”

十二走到那个发言的人面前：“您有孩子了吗？”

“有了，干嘛？”

“您来之前是否考虑过，您光光靠道听途说和自己的猜测就过来审判她有罪，然后破坏她的房子，等所有真相被揭开的时候，您猜错了呢？到时候您是不是成了罪人，您的孩子是不是也成了罪人？”

“我自己做的事我会承担后果，这不关我孩子的事。”

“看来您心中的正义并不坚定，”十二提高音量：“各位到时候都是同伙，我希望各位可以好好想想。”

…

“他说得真好。”王依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大多数都是我给他准备好的台词，但是他能在短时间记那么多，这我倒是没有想到，或许他本来就有当个英雄的潜质吧。”

“你去哪里找的这些。”

“一个中学二年级的男孩写的日记罢了，不足挂齿。”

十二把一些背下来的话说给还犹豫着不愿轻易离开的人，尽管磕磕绊绊，但是最终总算是把所有人都劝离了，过程也持续不是很久。人群散尽，王依欣和李言歌走到十二旁边。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先回去吗？”

“你管我。”王依欣难得有了点笑容。

“哎呀，别这样嘛，来，我们来看看刚刚你的表现，我都录下来了。”

十二赶紧伸手想要抢过李言歌的手机。

“算了，以后再看，”李言歌把手机放进口袋：“你自己说的，正义不是件耻辱的事情。”

十二没抢到手机有点不甘心，他看着遍地狼藉：“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当然是收拾残局啊，你以为你是超级英雄啊？耍完帅就走了。”

这时，一个人贼头贼脑从暗处走出来：“老板，你看，是不是该结钱了。”

十二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刚才带头起哄的人，而李言歌赶紧利落把钱给他，后者讪笑着离开。

“你安排了人没有和我说？”

“哎呀，不要那么在意嘛，我这不是怕你演技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