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这个东西,流一次就够了,姜南烟外柔内刚,马上就把眼泪憋了回去。
前方的路不通,她倔强的推着小车,默默地倒退回去,绕过车子,往前走去,脚一瘸一拐的。
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她用力咬紧唇瓣,好看的唇几乎被她咬出血来。
她的倔强,让君焱动容,目送着她渐行渐远的瘦弱身影,用力攥紧拳头。
“大哥,怎么办?”紫毛问他。
君焱,“你们两个,会打药吗?”
紫毛个和那个小混子迷茫的摇摇头。让他们打人还可以,打药?
姥姥!
君焱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开车悄咪咪的跟在姜南烟后面。
姜南烟那么敏锐的一个人,又怎么能不知道,但她无暇顾及,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农药打完,早点回家给妈做饭。
放妈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
好不容易把车子推到地头,她开始往喷雾器里加农药和水,然后目不斜视,进了地里开始打药。
打除草剂要倒退着走,一喷雾器的药,需要二十分钟,她的脚踝本就受伤了,硬是强撑着,把一喷雾器的药打完。
“看明白了没有?”君焱问紫毛和另一个人。
两人摇摇头,又点点头。
君焱踹了紫毛一脚,“那还不快去,等着我给你上坟。”
紫毛一个激灵,撒欢地跑向量南烟,抢下她身上刚怼好药水的喷雾器。
“呵呵,嫂子,让我来打吧。”
姜南烟被他那一声嫂子,气得怒火中烧,胸腔差点炸裂,怒斥一声,“滚。”
紫毛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抢过她手里的喷雾器滋溜就跑了,姜南烟气的个仰倒。
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奈何,她的脚受了伤,适才又打了一喷雾器的药,实在是没力气和他去抢,竟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背着喷雾器在打药。
看到他有模似样的在那里打药,姜南烟再次差点气炸了。
打除草剂需要耐着性子,缓慢地倒退着走,把眼前的地面均匀覆盖上药。
可这家伙,手里拿着药管,走路风风火火不说,随意那么用药在地面淋一下,敷衍了事。
这样打的药,根本不管用。
姜南烟气的无语,转头看向君焱,目光愤恨,眼里的怒意,能把人刺穿。
君焱没觉出不好,一脸邀功地看着她,很是得意。
“丫头,我帮了你,你要怎么谢我?”
姜南烟咬牙切齿,“我谢你八倍祖宗。”
这帮人,不是来帮她的,分明是来故意捣乱,和她过不去的。
除草剂,她还要重新打一遍。
君焱嘴角的笑凝住,脸色一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有胆再给我说一遍。”
姜南烟没有再说,她不是没胆,而是疼的说不出话来。
下巴骨气要碎裂,她咬牙硬挺着没有吭声,目光星寒,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君焱。
她的眼睛会说话,即便不出声,已经告诉了君焱许多东西。
她的目光轻蔑,不屑,嘲讽,愤恨。
因为疼痛,眼泪在眼眶打转,她硬是憋住,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君焱忽然有种挫败感,心里生出一股怜惜,心疼到不行,手上的力道卸了,松开手。
心里又被她气的不行,他是好心帮她,这女人不但不领情,还拿他当仇人。
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任谁也会不痛快了。
空气突然静谧,两个人僵持着,不说话,气氛紧绷。
现在正是农忙的季节,地里到处是打药的人。
有人看到这里的一幕,边打着药,边探头探脑的瞅了过来,目光满是八卦。
君焱心里有气,气姜南烟的不识好歹,却还是隐忍不发,等着紫毛帮姜南烟打完药。
心里都在暗骂自己,还真是犯贱,明明这女人不愿意他帮忙,他还死皮赖脸,上赶着帮她。
但他就是想帮她,心疼她。
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这女人的脸就深深印进了他的脑海,挥之不去,心里想的念得,都是她。
他特意找人打听过她,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心里更是生出了一种名为心疼的东西,故意靠近她,以他的方式去帮她。
没关系,她不让他帮,他君焱还就偏要帮她,他就贱到底了。
“大哥,我打完了。”紫毛颠颠地背着空喷雾器,跑上来邀功,笑的一脸嘚瑟。
剩下的地,本来要三喷雾器的药水,被他一次就打完了。
君焱侧头看着姜南烟,唇角勾起,“还有哪块地要打药,我一并让我兄弟帮你解决了。”
姜南烟默默地接过紫毛手里的空桶,继续往桶里怼药,全程没有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