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米一峰醒过来的时候,背部和腹部一阵钻心的痛。
一根小拇指粗的赤铁钉将他深深的钉在地面上。
滚烫的赤铁钉将他的肌肉烧的焦糊。
他的嘴唇早已干裂,仿佛沙漠里濒临死亡的渴死鬼。
我草你马,狗日的祸斗,你特么拿我当木头板了。
大殿里早已不见了老祸斗的踪影,只有各种生灵低弱的呻吟声。
施加在他身上那股可怕的禁制没有了。
他用日烛天下扫视了一遍,发现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大殿外面有四个警卫,都在打盹。
也是,殿里面都是半死不活的家伙,谁还有力气跑路。
米一峰赶紧抓紧时间抢救自己的身体。
法气璇玑激活,开始疯狂运行自我疗伤。
体内的脏器都已经被灼伤,而且是深度灼伤的那种。
换一个人,基本上已经嗝屁了。
等到力气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用胳膊支起身子,想从钉子上把自己拔出来。
可赤铁钉纹丝没动,反而把他疼得差点晕过去。
这时身侧传来沙哑低弱的声音:
“没用的,赤铁钉被贯注了邪术。
你越动伤害越大。”
龇牙咧嘴的扭头一看,一只大鯥被十几根细的赤铁钉牢牢地钉在地上。
想起鯥群围攻自己的情景,米一峰心有余悸的想离它远点。
可特么钉子不答应。
“前辈,你被抓进来多长时间了?”
“我也不知道了,大概有个三两年吧。”
“这么说您在这摆造型已经两三年了?”
“不是,天杀的祸斗先是把我们关进牢里,关个几年。
等我们大部分被关的没有脾气了,它才逼问我们各族的秘密。”
看来那条老狗还是个刑讯高手,真够有耐心的。
“我说前辈,你都丢了这么长时间,你的族人就没有来救你?”
“它们哪知道我去哪里了,肯定以为我死了。
界域里天天有争斗,天天有死的。
谁会想到这帮狗杂种暗暗下黑手,它们天生就是阴险的。”
这么处心积虑的谋划,岂止是阴险,简直特么丧心病狂。
米一峰无言以对,只好默默的疗伤。
心里也有些焦急。
自己能扛过毒打,可曲笑梅他们不行呀,一准儿会被蒸熟了。
就算自己使用法令符,也不能解决那只老祸斗。
那老家伙比雀马鱼龙还要厉害,雷劈一下估计对它伤害不大。
米一峰陷入苦思冥想中。
忽然,在他脑袋旁边,坚硬的赤红地面裂开一道口子。
从口子里先钻出一个大气泡。
气泡被狭小的口子挤压成扁扁的。
气泡一阵晃动,一个小小的胖胖的猪身子拱了出来。
小猪的身子在气泡里,就像一条游动的鱼。
我擦,小当康。
神一样的小当康出现在米一峰的脑袋边,正与他大眼瞪小眼。
这熊孩子……这好孩子怎么进来的?
“姐姐在哪里?”
小当康一开口,米一峰就脸一黑。
是不是又来拱我家的大白菜来了!
“把我后背的钉子拔了我就带你去。”
好吧,就不用跟熊孩子客套了,还是直接亮牌吧。
小当康迈着小短腿走到他后背处,仔细看了看。
“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我去,米一峰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你重说,我看你拱白菜的力气挺大的。
“看到我什么样没,我家小梅,就是你姐姐,她跟我一样。
你要是不拔出钉子来,我就没法出去。
一会儿你姐姐也就玩完了。”
好吧,这不叫撒谎骗孩子,这叫激励。
嗯,没错,给它打强心剂。
听完米一峰的话,小当康急了,大眼睛里眼泪汪汪的。
它急忙仰起小脑袋,朝天鼻孔猛力一吸,包裹在它身外的大气泡竟被它吸入了鼻孔里。
噗通,它从大气泡里掉到了地面上。
我去,这也是本命功夫么?
鼻涕泡还能这么用你敢信!
可我小时候鼻涕泡都特么擦在衣服袖子上了,好浪费呀。
小当康吭哧吭哧爬上他的后背,两只小猪蹄握住灼热的赤铁钉。
一阵烤肉的白烟升起,疼得小当康眼泪一嘟噜一串串的掉下来。
但它并没有撒手,小拱嘴里念念有词:
“我一定可以救姐姐的,我一定可以救姐姐的。”
好吧,米一峰确实被感动了。
熊孩子不是被激励了,这特么是被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