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何谓此言,何以至此?”
贴影愤怒了。
高轩语气平平道:
“主上,可到了那一步了吗?”
“已现端倪,不日将至。”
“可否挽回?”
“既坠之甄,反顾何益,已覆之水,收之亦难。
十多年前的因,便会有今日的果。
无妨,来与我痛饮一醉。”
三人碰杯,大口饮酒。
高麟钧拿定的主意,就是最高指示,两人均无异议。
“哈哈,痛快。
功名万里休惆怅,百岁开怀能几回。
两位老兄弟,不要悲,不要怒。
福祸相依,焉知不是柳暗花明。”
高轩与贴影两人眼中俱是精光一闪。
两人齐齐举酒敬高麟钧:
“多谢主上点拨赐教。”
“闲云生处纳福地,野鹤归处有洞天。
我已经提前有了福地洞天,何惧它洪水滔天。
高家就是千古不绝。
来来来,喝酒。
大醉一回唱千古,君王唤我醉不归。”
……
京都城北。
城隍庙后街。
这里原本是京都比较穷的人聚居的地方。
现在这里最好的一块地被一群乞丐霸占了。
由五六个独立小院落连成了一个大院子。
院中的房屋虽都破败不堪,但一间主屋里却很奢华。
屋里地面铺着上等地席,丝绢软塌,楠木桌子茶台,座椅蒲团尽是上品。
这里被尊为丐堂。
丐堂里只住着一个人,被称为丐伯。
屋外几个穿的干干净净的小乞丐像下人一样伺候着他们的“丐伯”。
京都的丐帮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股新势力。
穿的干干净净,吃的鸡鸭鱼肉,干的却不是拿碗讨饭的传统手艺活。
他们一般去各大场所以不让人生厌的方式打听各类信息。
他们的头被称为丐伯。
丐伯武力生猛,将各路声讨他的同行打得落花流水。
但丐伯却不称京都丐帮之王。
他安静的在自己的领地待着,与诸位同行秋毫不犯,两来无事。
这日,院外匆匆跑来一个白净的小乞丐。
跑到丐堂前跪下禀报:
“丐伯,打听出那些人的下落了。”
“进来。”
小乞丐脱掉鞋子进了屋。
楠木桌子上是一盘盘的精致菜肴。
地上四个大食盒上是醉仙楼和清和轩的标识。
吃饭定制,奢侈至极。
座位上的人一半人脸一半鬼脸。
人脸部分,一只丹凤眼不怒自威,精光爆闪。
鬼脸部分,枯萎塌陷,眼眶里空空如也,鬼魅森寒。
吴国桢,已经是武道七品的高手。
听了小乞丐的汇报,赏给他一只烧鸡打发走了。
夹起一块牛肉扔进嘴里,狠狠地咀嚼起来。
“呵呵,小法吏跑到新丰县去了,有趣,实在有趣。”
他当初逼问耿原的身家,却原来他的身家都在南陵县的豪宅里。
吴国桢潜进耿原的豪宅,光是钱财他就搬了两个晚上。
他只对钱财和武技感兴趣,他的野心就是成为强人。
如今他躺着都三辈子不愁吃喝,旁边的院子里有他挑选豢养的四十多个打手。篳趣閣
势力与实力到什么时候都是王道。
他如今再想晋升必须解决自己的心魔。
他的心魔就是小法吏身上的秘密。
饮下一杯醉仙楼的自酿烈酒,吴国桢的独目射出一缕寒光。
“小法吏,某给你一个惊喜。”
……
新丰县五排镇。
在镇子边缘有一户破败的茅草屋。
齐腰高的木篱笆稀稀疏疏,连狗都防不住。
米一峰和严椿站在一推就能塌架的木门前。
自从重案组回到县城高调亮相后,县衙的领导班子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了。
汤左亚又是老套路的嘘寒问暖,纪琅轻松回怼。
新任县尉叫谢广疆,退役军人,作风比较硬派。
纪琅对他没客气,直接要来县牢的花名册。
日前县牢倒塌跑了很多囚犯,汤左亚张贴告示。
主动回来的有赏减刑,不回来的抓住后罪加一等。
没多久县牢又满员了。
据说有很多流民混进去就为混口饭吃。
重案组按照花名册核查囚犯的家属,寻找隐情的机缘。
今日米一峰前来询问的是个特例。
妘王朝有个惯例,君王在新春之际要做一件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