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幅画,一幅名画,一幅需要封印的极品名画。
她的出现自然而然的聚焦所有目光,以至于夕泽差点忽略了她身侧的那个神秘男子,如果他不开口说话的话。
男子:“如此脆弱,不堪一用。”
夕泽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唇与下颏,她努力抬头想看清楚他的样貌,或者将目光扩大尺度,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视线像是受到了诅咒般被禁锢。
女人:“弱而不亡是为强。”
男子:“尔与之,非自强。”
女人:“与非与,存而不亡为用,焉弱?”
‘你不是她。’
这个声音再次从她的意识底层翻涌而上,她甚至真切的感觉到有一股唇齿之间流散出的气息在轻轻拍打着她的耳廓。这是向南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现在这个女人就站在我的面前,而你又在哪里,你敢不敢现身?
男子:“一心索陨,孰挽?”
女人:“任之。”
又是一段听不懂的对话,夕泽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了,她现在只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随着水流汩汩奋勇的远离自己,奔向肮脏的下水道。
世事不如意像是为夕泽量身定做的铠甲般总是牢牢贴合在她的身上,一双双鬼手戏耍般将她从鬼门关拉进推出,然后身边还有一群人像苍蝇一样不走不落,嗡嗡讨人烦还挥之不去。
她不想为谁的替身,也不想被谁所替,她只想做个正常的、光鲜亮丽的人。
可当她睁开眼睛(她总会睁开眼)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间时,除了愤怒,更多的是绝望,唯一的区别在于,这一次她是在一片光亮中醒来,阳光穿透细纱强硬的铺洒在房间内的边边角角。
看着手腕上缠着厚重的纱布,另一只手上扎着冰冷的针管,头顶还吊着一瓶液体,软弱无力的愤怒只能以拔掉手上的针管,将吊瓶扯下狠狠扔出去的方式来发泄。
随着“啪”的一声,吊瓶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而那台该死的电视机却巍然不动的紧紧贴在墙壁上,像一名强壮武士胸前坚硬的盔甲被顽童扔了一颗小石子后的不屑一般让夕泽恨得牙根直痒痒。
其实这个结果她早就应该想到的,一切的美好梦幻只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而已,这其中也多多少少包含着一丝侥幸,一丝对这个世界残存着的不甘。
就在这时,丞兴冲了进来,脸上的那种焦急透着最令人心安的真实感。看到夕泽没事,他长吐了一口气,急忙从床头柜上的急救箱里找了沾了酒精的棉签为她消毒,一个针眼而已,有些大惊小怪了。
夕泽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她能感觉到他手心黏腻的汗,他是真的紧张,紧张到唇齿紧闭,呼吸急促。
“又回来了这次什么时候走?”
“什么?”丞兴被问的一头雾水,他赶紧伸手摸了摸夕泽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这句平凡枯涩乏味的关切在此时犹如圣母降临,一道道温暖的光笼罩在夕泽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