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江华这个人很奇怪吗?”夕泽问。
丞兴摇摇头。
“为什么?”夕泽不理解的看着丞兴,难道在他的意识里就没有什么可以延伸的东西了吗?
“不知道,也许是习惯了吧。”
“你的意思是他经常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吗?”
“我没怎么留意,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奇怪的,我觉得是你想多了。”
“那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随便,什么都行。”
天亮了,吃过早饭后丞兴就开始着手收拾出门的必备用品了,也包括了夕泽比较私人的东西,他收拾的井井有条,倒是夕泽略显尴尬,不过丞兴在无意中说了一句‘慢慢习惯了就好,习惯的养成周期其实很短暂,但这个状态形成之后便会成为一种持续的生活。’
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夕泽一下又陷入沉沉的思考之中,昨天的那个梦境是那么的逼真,那个叫她主子的人也是那么的自然,亦真亦幻的感官已经开始为她的记忆勾勒出凌乱的线条,这些线条迟早会拼接为一幅画面,然后是一帧帧动态,最后便是谜底。
那股一直压制着她探寻真相的力量有了松动的迹象,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已然不重要了,好与坏的降临都是应得的因果循环,即便你拒绝了好,坏照样不会迟到,唯一不公平的就是好可以拒绝,坏却无法消除,重要的是真实,她开始想要真实了,而她与丞兴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已经说明事态的发展向着她所向往的方向延伸,这是规律,是走势,任何人,任何力量都将无法阻挡。
丞兴一个人里里外外的忙碌着,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并为此愉悦着。夕泽默默的看着,没有再拒绝。
该享受的时候就不要太客气,因为磨难来临的时候也不会对你客气。
牙膏牙刷,护肤品,手霜脚霜,洗发水沐浴露,洗脸巾浴巾,睡衣便装,内衣内裤,防晒服,帽子眼镜,最上面还放了两本没有开封的新书。
他边想边收拾,面面俱到,像极了热恋中的傻小子。
眼看着一个箱子装的满满的,他又从别的房间拎来一只箱子,夕泽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多皮箱。
她想到了那个房间。
那个她总会习惯去敲一敲却从未走进去过的房间。
她留下了丞兴独自向那个房间走去,站在门前,她还是习惯性的先敲了敲门,然后才慢慢压下了门把手。
窗帘拉的很严实,屋内的光线很暗,但依然能看到里面的摆设整齐、简洁,而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与梦境中的那种味道一模一样,梦境怎么会有味道?
夕泽闭上眼睛,用力的一呼一吸,感受这个空间内残存着的气息,欢乐、悲伤、坚韧、颓废。物境在随着她的思绪旋转,脑海中出现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有些模糊,他们在嬉笑打闹,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可随着物境的旋转,渐渐的,他们的笑容越来越淡,清秀之下隐隐添了些许他们那个年龄段不该有的老成,面皮之下开始浮涌出失望后的落寂。
夕泽急忙停止了这种幻想睁开了眼,她害怕接下来的画面会触及到那些她原本一直抗拒着的情景,是的,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