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抽筋了。”丞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么一句话。
“腿抽筋?着凉了?”就算是脑子短路,常识还是常识。
“你刚才,算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我刚才是不是说什么了?”
丞兴看了她一眼,说:“没有。”
“可我听到了,我听到自己说话了,真的,但我忘记说什么了。”
也就是现场没有第三个人,否则他俩的脑门上绝对会被贴上神经病三个字。
丞兴沉默了一瞬,抿抿嘴说道:“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你要不要看看?”
“一会儿说我身体虚,一会儿又说我心理有病,我会不会活不久了?”
“你的想法太极端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极端吗?我不觉得,我就是实话实说。现在的人都听不了实话了吗?”
“这跟是不是实话没关系,是你的想法本身就有问题。”
“能有想法就不错了,证明我还活着,只能活着。”
“”
日子重新归于平静,上次一段不愉快的对话之后两个人虽然有过短暂的陌生,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原因是双方都做了妥协。
丞兴从心理医生那里了解到了夕泽这种反复无常的情绪来自于极度缺乏安全感后在生活上改变了以往的淡漠,每天除了按时为夕泽准备好三餐,静静的陪着她以外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沉默了,有意无意的多了一些关怀,比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而且他开始试图进入她的生活,拿起了书,或者听着音乐陪她一起沉思,一些平淡的日常话语也渐渐频繁起来,夕泽本就心境脆软,所以很欣慰的接受了,他们在生活上慢慢有了勉强的同步。
夕泽还是每隔一两个星期去一趟书店,心情烦闷的时候就出去兜兜风,或者爬上西山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景,只是她没有再踏足夜门,虽然这种曾出现过无数次,但体内另一种力量总是压倒性的制衡着这种冲动,让她觉得那里像一个黑洞,有着无数只贪婪和充满诱惑的手试图将她拉进深渊,让她迟早失去自我。
去年的雪姗姗来迟,今年的雨却脚步匆匆。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滑倒解学士,笑坏一群牛。
她倒是不希望滑倒,但她喜欢淋雨,可以悲伤一头牛。
平淡的日子过的久了让她觉得烦闷,她本就是一个内心两极分化的人,喜欢极喜极悲,一成不变只会让她的忧郁加重。
没有了梦境,没有了故事,那个神秘人的面容也日渐模糊,她的精神世界陷入了极度空虚之中。
雨点敲击大地的声音很动听,直接敲开了夕泽古井无波的心扉。她迫不及待的换好衣服叫上丞兴就出了门,她在跟阳光抢时间,她必须要赶在雨停之前做些什么,好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积攒些幻想。
车子一路向南直接开进了繁华的闹市区,她说她想淋雨,丞兴没有反对并做好了同步的准备,可夕泽拒绝了,这种忧伤她只想独自沉浸,丞兴只好开车跟着,看她一个人走在淅淅沥沥的雨中。
被欣赏的孤独。
此时的她想到了几年前的一则广告,邓紫棋唱出了许多人的心声,只要你有所期盼,世界就会为你而改变。
夕泽想说的是,世界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能改变的只是人们所能发挥的最好心境。
这个世界成就了多少人的梦想,又将多少人的梦想打的支离破碎,欢呼雀跃和悲痛欲绝纠缠在一起,填满了这个世界。
可,期盼总是美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