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正当张郃打算对这批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马痛下杀手之时，河上远远的漂来一只小船。

“什么人？！”

张郃的神经一下子紧绷到了极点，立刻将手握到了佩剑上。

水流不快，但小船轻薄。不多时，已然顺流漂到张郃跟前。

“郎君，这么好的马，杀了做什么？”

船上的人蓑衣斗笠，一副渔翁打扮。看着身形，大抵四五十岁模样。撑着一根细长的竹竿，顺着流水荡至眼前。

说是见张郃方才意欲杀马，感觉十分奇怪，于是将船靠了过来。

“实不相瞒。某家路上遭了贼，丢失了盘缠，偶然得到机会骑上马，这才逃了出来。腹中饥饿难耐，万般无奈之下才想着杀马。”

“郎君，不是我说嘴。”

渔翁颇有些鄙夷的神色

“要是如此说来，这马可是你的恩人。你要是把它杀了，没的可不止是马啊。”

“老兄教训的是。”

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船，张郃低头道。

眼前的渔夫看上去不会有什么威胁，张郃便动起了借机渡河的心思。

“某家有一兄弟，在河对面的镇子上。老兄若是能载我过河，到时候必有重谢。”

“那可不成。看你这般模样，哪能拿得出什么好东西。老夫还要养家糊口，哪有闲功夫载你过河？”

一边说着，渔翁将目光死死地锁在张郃的坐骑上。

“老兄。你就当是积德行善，载我一程也好。只要渡了河，金的银的随你挑。”

“要么这么着吧。”

犹豫一阵，在利益的诱惑下，渔翁还是答应了下来。

“你这匹马，上了岸便归我。也防止叫老夫白跑一趟。”

“这自然没问题。”

没想到对面犹豫不决了半天，居然只是看上了自己的马，张郃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只是你这小船，能载得动吗？”

但看着十分单薄的小船，张郃又犹豫了起来。

“就是船小，你这马踩上去四平八稳的才好哩。”

说着，渔翁已开始牵起缰绳。

“嘶”

胯下战马踏上船只的一刻，突然嘶吼起来。旋即，竟流下几滴泪来。

“唉，马儿啊，马儿。我今日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哪里还有脸面让你跟随我呢。不如就今日起，换个新主人吧”

一阵哀叹之后，在渔翁不耐烦的催促之下。张郃终于登船。

因为马匹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两人只能分别坐在船头，船尾。

竹竿一撑，小船离开河岸。

“咕”

肚子传出的声音暴露了张郃早已饥肠辘辘的事实。

“船头的仓里有鱼。你自己吃两条吧，生的。”

见此情景，渔夫开口道。

“一两银子一条。”

掀开盖板，木板下的空间里，确实有几条鱼。

吃，还是不吃。这个问题摆在了张郃面前。

不吃，肚子实在太饿。吃，又对这来路不明的渔夫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