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
李布衣就像个甩手掌柜,不赚钱、不种菜、不照顾女儿,天天就知道跟一帮猪朋狗友喝酒打牌。
而江柔,每天早上五点就得起床给女儿做饭,六点步行两公里到广星制衣厂踩缝纫机,中午、下午再走回来给女儿做饭。
可这两天市里来了领导巡查,工厂为做好表面样子给人家看,特意包了工人的午饭,还把午休一小时暂改为半小时。
这点时间根本不够来回做饭,更别说下班的时间经常不准,江柔没办法,只能偷偷的把月月带到厂里。
以前有熊孩子乱碰机器受伤,因此,制衣厂有严格规定不准带小孩来,一旦被发现,不仅扣工人钱,还要把孩子赶出去。
江柔为不被发现,只好委屈女儿躲在厂房后边的狗窝里,虽然又臭又脏,但只有那儿才不会有人发现。
月月很听话,呆在狗窝里哪也不去,就躺在里边和小奶狗玩,江柔中午分到的饭菜自己舍不得吃,分成两顿给女儿。
但凡李布衣肯管管家里的事,或者帮忙照顾女儿,都不至于如此!
现在这家伙猫哭耗子的,谁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说不准又想软硬并施的从自己口袋拿钱去赌博!真是死性不改。
想到这,泪水在眼眶打转,江柔悲愤交加,将唇咬得更紧,尽量克制着情绪。
她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哭,抽了抽鼻子,捡起菜篓,把豆角拾起来,“我去做饭了。月月,你来帮我。”
“妈妈,我想洗澡,身上好臭!”
“吃过饭再洗。”
月月扯着皱巴巴的衣服,显得委屈巴巴,“可是我闻着这味道好难受。”
“你怎么不听话?你,你爸还等着吃饭呢。”
江柔不由分说,心思显得比往日沉重,就要拉着月月去烧饭。
李布衣重活一世,又怎会再看不出她的寻死心切,忙上前接过菜篓,“我来做吧,你带月月去洗澡,是太臭了。”
“你做饭?”江柔一愣,实在不敢相信这是李布衣能讲出来的话,“你做饭我也不会给你钱的,我,我真没钱。”
“不用给钱。”李布衣被说的心里一揪,“我会做!我烧豆角炒肉给你们吃。”
“家里没肉。”
“呃,干煸豆角也行。”
“油也早就没了。”
李布衣被她盯得满脸发烫。
我…我踏马真是畜生不如啊!
连家里有没有肉和油都不知道。
还总想着一个劲的去赌博、打牌。
“没事,你带月月洗澡,饭菜交给我。”
随后,在江柔惊诧的目光下,李布衣提着菜篓子径直走向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用三块薄木板在矮平房外隔起来的一处三角间。
两块斜放成v字形,一块盖在顶上遮雨,非常简陋,只有一平方大小。
中间是砖头和泥堆出来的小土灶,锅面有铁锈色,菜刀也钝了,调料只有盐巴。
“这……”
尽管李布衣早就知道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但也没想到会是这番寒酸的景象。
好在修道一世,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废物了。
熟练的生火,烧水,煮饭,煮豆角,把最后两颗江柔一直没舍得吃、但早就发了芽的土豆也切上。
不一会,破烂的三角隔间上,炊烟寥寥升起。
十分钟后。
破旧昏暗的屋里,饭菜放在地上,三人垫着破布席地而坐。
“哇好香呀。”月月盯着凉拌豆角、水煮土豆块正冒着热气,“没想到爸爸也会做饭。”
李布衣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以前爸爸的确对你跟妈妈不好,不过爸爸保证,以后一定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一听这话,月月更是兴奋,“真的吗?”她扭过头,又看向江柔,“妈妈你看,爸爸真的改了,他跟我拉过钩是不能反悔的,你还不信!”
江柔嗯了声,身子僵硬,不动筷子,也不讲话。
李布衣指了指饭菜,“快趁热吃吧。啊对了,厨房那瓶敌敌畏我扔了,我怕月月肚子饿的时候乱翻给喝了。”
“你……”江柔刚夹了块土豆,听到这话,却惊得娇躯一颤,土豆又落回盘子里。
“老婆,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但不论如何,你都再给我次机会,我真的已决心痛改前非,好好赚钱养家。”
李布衣知道自己的罪行江柔一时半会不会原谅,只能态度诚恳,语气温和的说:“相信我,不要多久,别人有的,你和月月都会有!”
95年这会仍是遍地黄金,处处都暗藏商机。
股票、工业、商场等各大行业都在兴起,毫不夸张的说,这时候做什么都赚钱。
更别说他修道一世,精通山医命相卜,根本不愁赚不到钱。